霍野从没做过这种事。
身为暗卫, 他自小被训练要压抑欲望——或者说压抑感情,晨起后偶尔的生理反应,也是一盆凉水浇头了事。
现下仍是白天, 好在他之前进来时有记得关门,帘幔拉下,细碎的光线朦胧洒进小小一方床榻,映出青年衣衫下起伏的雪色。
以及那一道道或新或旧、杂乱交迭的疤。
没等霍野蹙眉, 一条灵活的手臂便攀上来,勾住他后颈, 指尖抚琴般,有一下没一下在他凸起的喉结旁勾弄, “怎么?”
“扫了大人兴致?”
这显然是句没事找事的质问, 霍野却没被轻易转移注意力, 垂眸, 沿着青年伶仃细瘦的锁骨, 吻至对方肩头的伤痕。
他亲的很小心,一下下,比起撩拨, 更像野兽温柔的舔舐, 宋岫原本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老司机样, 到最后,却被男人弄得红了耳根。
温热鼻息密密拂过, 痒意引得他本能瑟缩,隻躲了一下,就被霍野揽着腰, 重新拖回来,“阿岫。”
呼吸渐重, 求助般将头埋进他颈间,伴着抵在腿侧的滚烫,男人嗓音低沉,“今日,恐怕要你做一回老师。”
教教他,该如何纾解自己的难耐,满足自己的贪婪。
宋岫本以为会很简单。
好歹有前三个世界的实战经验,此生约等于半张白纸的霍野,既然敢将主动权交给自己,还不是任他摆弄?
可他错了。
霍野压根儿不是个听话的学生。
也许是对方相识以来一贯的克制太有欺骗性,当宋岫意识到危险时,已经被久违的主动弄得失了力气。
霍野却像刚得了趣儿,不仅没撤开,反而贴心捞住他绵软的小腿,借着最亲密的姿势,陡然翻身。
天旋地转。
泛着皂角味的浪潮压了下来,一次接一次,似要将他钉进床榻,偏又不容拒绝地将他抛至顶端。
一个上午,将军府的主院叫了三次水。
徐伯是陆家老人,原主与景烨的纠葛,他皆看在眼中,对于少夫人是男子这件事,他自认做足准备。
但如今瞧着忙前忙后的霍野,徐伯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尽管景烨倒台确实是件喜事,然而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
那张木头脸上的餍足和愉悦都快溢出来。
生动得过分。
宋岫则睡得极沉,丝毫没听到外头的动静,再有意识,屋子里已经暗下来,左侧的被子空了一块,还残留着余温。
身子清爽,却倦得厉害,他半合着眼,懒懒打了个哈欠,又过了会儿,才有人替他掀开沉闷的帘幔。
是霍野。
自然坐在床边,他伸手,将青年散乱的发丝拢至耳后,“醒了?”
宋岫闷闷嗯了声。
他感觉全身骨头皆散了架,喉咙也干,别说讲话,连指头尖都不想动一下。
“抱歉,”自知理亏,霍野抬起胳膊将人搂过来,隔着青年新换的里衣,缓缓揉按,替对方放松肌肉,“最后有些没收住。”
宋岫听了,非常想翻一个白眼:最后?明明是全程。
可他实在没力气,霍野的怀抱又太暖和,便舒舒服服枕着对方的腿假寐。
某人却没完,“下次注意。”
宋岫抬眼:还有下次?
他可记得某人开始的矜持。
被那春意未消的眸子一扫,霍野不由得低头,轻轻亲了下宋岫耳尖。
“徐伯刚刚派人来问,是否需要传饭,”知晓青年再经不起更多折腾,他点到即止,换了个话题,“饿不饿?嗯?”
宋岫确实有些饿,更多则是一种微妙的尴尬。
——先前气氛太好,他竟忘了将军府里还住着这么位长辈,白日里这般胡闹,他明天还怎么见人。
霍野:“在他老人家看来,应当是我趁人之危。”
拐走了对方最尊敬也最珍贵的宝贝。
宋岫果断让霍野背了这个锅。
谁叫对方靠着蛮力,没完没了地欺负他,不知节製。
而耐心陪着宋岫用完一碗清淡粥菜的霍野,也借此机会,正式搬进了主院。
至于张院判的叮嘱,亦非夸大其词,当天夜里,宋岫虽未发烧,却乏得要命,足足歇了两天才养回精神。
识海里住着个随时能做体检的小十二,宋岫不甚在意,偏霍野紧张兮兮,特意持暗卫腰牌入宫,请了御医来。
依旧是老熟人张院判。
这次他倒没再吹胡子瞪眼,更没数落调侃,隻平静地给宋岫开了一迭药方,分别标明了对应的各种症状。
宋岫了然,“林静逸决定要派我去燕州?”
早已习惯对方这副大不敬的做派,张院判冷哼,“知道还问。”
青年的身子骨,合该住到江南水乡那样温软柔和的地界养着,但就算皇后点头,对方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