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的时候加了个油,闻双要了两瓶水,拧开其中一瓶叫了一声“江述。”
她知道江述没睡着,他似乎一直很不舒服,在温度适宜的车内满头大汗,江述睁开眼时她看到的是近乎脆弱的迷胧,很快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灰蒙。
江述偏头看见了闻双递过来的水,他已经至少十二个小时没进水进食,刚才他就在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撑到去闻双钦定要上的床,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闻双看着江述慢慢把水喝完了,看样子是真渴得厉害。
半个小时后她发现江述似乎快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紧绷的下颚,耳后泛红的皮肤,冷汗从耳鬓流下淌过动脉突动的脖子,材质厚实的牛津纺衬衫沁出鲜明的胸肌轮廓,随着略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突起一根根青筋。
她见过这样的江述,忍痛的江述。
“你又受伤了?”
闻双把前两天还没来得及放回家的毯子丢给了江述。
江述睁着眼不知道在看哪里,说“没有”的声音沉得不如一丝深渊里的回音。
闻双又想起那双亮得会把人灼伤的眼睛,她曾经幻想那是会燃烧到江述生命尽头的火光,绝不曾想现实只用八年就其浇成一团灰烬。不过八年过去她也从傻白甜变成霸总闻,这么一想江述的变化也没那么大。
她还是判断不出来江述的“没有”是真是假。
江述变瘦了,变白了,变颓了,变得会随随便便答应别人上床了,但怎么变也没变成会喊疼的人。
明明那么怕痛。
她没追问,停了车,“我可以抽烟吗?”
江述知道什么是成年人的礼节,现在全身痛得头晕目眩,他根本没力气说话,但闻双这人可能还真会要个答案,所以他咬着牙“嗯”了一声。
寥寥烟雾中,闻双发现发现江述全身已经跟落了水一样湿透了,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完美勾勒出狭窄的腰腹、诱人的胸肌,脸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倒是红润得惊人,她一时怀疑这是来了个狐狸精色诱她?所以她是不是现在该赶紧跟他演一出肉蒲团版聊斋?要不要抓一把大胸肌鉴定一下这个大胸狐狸精是人是鬼,毕竟这怕是已经脱水成了木乃伊才能湿成这样吧?
江述看着闻双手里的烟,烟蒂看着很眼熟,气味也是。
“能不能给我一根?”
闻双现在拿的是闻氏近几年主打的一款高档香烟,成功人士的标配,在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学会的,抽得不算多,更多是应酬,靠这一夜消耗了平常一个月的量。
她有点意外,但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拿着烟盒抖了一节抬起手,江述垂眼看着她,手指动了动,张嘴咬住了海绵蒂,额头垂下的发丝碰到了她的手背,很痒,她叼着烟,在升起的一缕烟雾中对上了江述的眼睛。
黑的。
亮的。
是映着她嘴里燃着的香烟的火星。
江述盯着闻双嘴边的烟看了几秒,又在咬着烟嘴的红唇上顿了一会儿,最后落到了闻双澄净的眸中,掩下眼皮,许久后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凑过去点燃了自己的烟。
闻双的烟燃了1/3江述才点上,江述抽完时闻双还剩一半。
没有人说话。
闻双看见江述用来垫pi股的西装沁出了大片的水渍,一时有点疑惑,江述是pi股格外会出汗吗?
似乎有说肌肉多的地方容易出汗,这么说……江述的胸肌应该也很容易汗湿吧。
也许是她从江述下体挪到胸前的目光太明显,江述显而易见地僵硬了片刻,但没有说话,只是半垂着眼皮倚在车窗旁,一副困倦到极致的模样。
闻双把自己刚才喝了一口的矿泉水递给了江述。
江述低声说了句“谢谢,”接了过去,没什么犹豫地喝了。
闻双用余光看见了江述喝水时没有碰到瓶口,张开的嘴唇和上下耸动的喉结,然后是微微起伏的胸肌,突然觉得自己也渴了,但这个死直男似乎打算把她的水喝光。
有点饿了。
她想在车上就把江述吃了。
她看着汗水从江述鬓边淌下,又变回毫无血色的白唇张开,有一点嫣红的舌尖隐现,就在江述要喝最后一口水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我有点渴。”
江述像被按了暂停键,最后慢慢放下了手,没有看她,只是低声说了句“抱歉,”把剩最后一口水的瓶子递了过来。
闻双没有接,而是说:“我买房两年,目前没有打算换。两个厕所,两个浴室,一个在我房里,两台洗衣机,可以简易干洗,主卧有阳台,侧卧只有窗,隔音不错,屋内设施完善,定期检修,两年来没有出过故障。”
江述握着手里的水,看了眼闻双,看不出现在一直面无表情的闻双在想什么,也不太明白她突然说这些干什么,他并不太在乎,只是说:“我们应该不是去看房。”
如果不是闻双莫名其妙一定要回家…上床,现在应该早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