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姜玲从学校回来,一脸有话要跟我说的模样。
我呢,一个午都没事干。前两天刚交掉一份翻译书稿,暂时还没有接别的工作。我打算拿这几天好好地休息一下。这不,早吃完饭,洗完碗,陪老爷子、老太太在客厅里看了两三集的抗战剧。
“今天回来得挺早嘛!”老太太低头看一眼手机的时间,十点半都还没到。
姜玲笑道:“嗯,今天课少。”然后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你看,我说姜玲有话要说吧。连忙起身跟着姜玲一起二楼。
二楼也有一个小小的客厅,我们一起在沙发坐了。
“什么事啊?”我问。
可是我真问她了,姜玲又流露出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
我笑道:“什么很严重的事吗?”
姜玲抬起眼睛,看我一眼:“……”犹豫地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才想问你。”
一听这话,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方向了。
自从亲身和我经历过村子里的种种怪事后,姜玲已经十分清楚我和周海他们办的都是什么案子了。现在她吞吞吐吐的,一定是因为又想问我,又怕给我惹麻烦。
“没事,”我状若轻松地道,“你先说,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再给她打个气,“再说,还有海哥和骠子呢!”
姜玲神色放松了一些:“是我一个学生。”
姜玲调到银江大学后,教大学语。这是一个大型的公共课,不光是同一个系的要在一起,还经常有不同系的混在一起。
所以,姜玲现在的学生多得要命。说数以千计,真不是夸张。
我笑笑地问:“男学生啊,还是女学生?”
姜玲笑着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坐直了,表示聆听教诲。
是一个女学生。
一开始倒也不是人家女学生直接跑来找姜玲的。说实在的,大学语只不过是一门公共基础课,人数如此庞大,必然导致老师和学生之间并不熟悉。而姜玲也不想太为难学生,学期作业是月记——每月月初交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小章行。内容不限,看书、看电影的心得,或是生活发生的一些小事……有的学生写自己打游戏,只要写得像样,也行。一个学期只要交满四篇,都及格,这门课算你过了。
前几天新学期开学,新一轮的月记都交了过来。算篇幅都很短,但姜玲一个人要看千篇的月记,也是不小的工作量。再者说,大多数人写的也不过是流水账,本不值得花多少力气去看。所以很多时候,刚看完,姜玲忘了。
只有看到这个女学生的月记时,姜玲一下子注意起来。她有个印象,女学生的月记好像写的都是一个主题,都成连载了。
便忙把女学生学期的月记都调出来。现在学生们哪还有愿意交纸稿的,通通都是发电子稿。电子稿其实大家都方便,像现在,想调马能调出来。纸稿还得慢慢去翻。
几篇月记一摆出来,证实姜玲记得不错,主题确实是一脉相承的。
女学生写的是她租住的公寓。
她是外地学生。一般外地学生住学校的宿舍,但她家的条件似乎不错,给她在学校附近租到了一个高档的单人公寓。
从去年考大学,女学生一直住在这个公寓里,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一开始总是没什么。
女学生对公寓非常满意。这也是理所应当的,要是不满意,还能租住下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觉得人特别容易累,而睡眠却越来越差。明明在课堂一不小心能睡着,回到公寓里想好好地补个觉,却总是睡得不实在。整个人老像在哪儿飘着一样,可又动弹不了。
醒来以后,非但不会精神饱满,反倒更累了。头重脚轻的,必须得再干躺一会儿。发展到后来,要躺一个多小时才能起身。
但是大一学期结束后,回家过了一个寒假,人又调整回来了。
所以,女学生自己也一度以为可能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再加之前在家里一直娇生惯养,突然一个人生活学习,精神压力过大而不自知,没有放在心。
但是下学期开学不多久,顶多一个星期吧,她发现自己又开始变累而睡不实在了。这一次来势还特别汹汹。才一个月,她变得跟个学期期末时一样疲累不堪了。
她父母很担心她,特意过来陪她去医院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医生的建议也是从心理健康方面着手。于是父母又托人找了一个信得过的心理咨询师。她去做了几次咨询,人家咨询师叫她不用来了,说她非但没问题,而且还是他接触过的人里、少有的充满正能量的好孩子。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眼看着孩子精神一天一天差,却偏偏查不出任何问题,父母都快急死了。家里她一根苗。
后来又有人建议,估计是平常说的亚健康状态。你说有病吧,也没到有病的地步,是各方面机能不够好,不如找医调理调理,自己再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