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某岛上庄园。
晚上洗完澡,方景澄在阳台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抽了一根烟之后,这才回到了卧室。
这几天他的烟瘾似乎都没有那么强烈了,只是偶尔抽上几根。
躺在床上,似往常般打开了云音乐播放器。
还是循环的那首《我是谁》,最近他都是靠着它才能安然入睡。
淡淡瞥了一眼过去,发现妮可有新歌了。
下意识点开了《一拜天地》。
女孩子婉转温柔的嗓音响起,和之前唱《我是谁》的声色全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方景澄的眉尾轻挑,仔细确认了一遍,确实是蒙面唱将猜猜猜的歌手妮可,这才继续听了起来。
“一拜天地……”
当女孩惊艳绝伦的戏腔响起,配合着唢呐的高昂旋律,不知道为何,方景澄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林孟槐的笑脸。
只见她凤冠霞帔,眉如远黛,眼含春波,巧笑嫣然。
朱唇一点,泛着诱人的色泽,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对着他笑,温柔唤着,“阿澄……”
方景澄下意识的伸出手,脑海里的女孩仿佛近在眼前,近得他好像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她。
可,抓了个空。
男人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回过来神,十指收缩,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最近都没有再做噩梦,也没有再梦到过林孟槐。
或许是歌曲的安定作用,又或许是之前的心理治疗起了作用。
可是今天听到妮可的这首《一拜天地》,他又再一次的想起林孟槐的样子。
甚至,是幻想出她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模样。
难道在他心里,他还想着跟她结婚吗?
思及至此,方景澄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底却越发薄凉。
若不是真的爱她,她此时此刻,早就没命活着在监狱服刑了。
说到底,纵然她害死了他的父母,他也狠不下心来,去要了她的命来给父母报仇。
这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宽容和仁慈了。
《一拜天地》听不得,方景澄只好继续返回去继续听《我是谁》。
可是奇怪的是,往常听着《我是谁》很快就入睡的他,这一次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首歌,好像对他突然失去了催眠的效果。
方景澄拧了拧眉,只好起身喝了一片安眠药。
安眠药他也有一个礼拜没有再吃了。
喝了安眠药之后还是毫无用处,方景澄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一直到太阳升起,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他面无表情的冷峻脸上。
早上,佣人来喊方景澄吃饭的时候,看到男人眼底的青色吓了一跳。
“先生又失眠了吗?不是都好了吗?”
方景澄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因为一首歌,他的失眠好了。
当那个歌手出了新歌的时候,之前的那首歌又没用了?
可他听新歌的时候,又一直想着林孟槐,他又不愿意去想林孟槐,只好不听新歌。
不听新歌,旧歌又失去了催眠作用,他就只好继续失眠了。
这诡异的效果,仿佛跟故意整蛊他一样的,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一直连着三天三夜,他都没有合眼了。
眼睑下的青色愈发重了起来,眸子里也充斥着红血丝,再加上冷若冰霜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吓人。
胆子小的佣人甚至都不敢走上前做事,只能隔着远远的小心翼翼听候命令。
思来想去,方景澄决定给柳乘风打去电话,不过用的是岛上的座机。
柳乘风看着是国外的号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接起,试探着询问,“澄哥?”
“嗯。”方景澄低沉泛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乘风激动地大喊,“我的天,你终于有消息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准备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好跟弟兄们给你接风洗尘,”
面对柳乘风一连串的问题,方景澄避而不答,而是直接了当地问。
“妮可是你们公司的艺人?”
听到妮可的名字从方景澄的嘴里说出来,柳乘风整个人激动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一时间愣住了。
莫非……方景澄知道妮可就是林孟槐了?这是来诈他的?
要是让澄哥知道是他把林孟槐偷偷救出来的,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不过是十几秒的功夫,柳乘风的脑海里已经想出他几十种死法。
“嗯?”
迟迟没等到柳乘风的回答,方景澄眉头轻皱,嗯了一声,淡淡的尾音夹杂着危险的气息。
纵然方景澄此时此刻不在柳乘风的身边,可柳乘风只觉得强烈的压迫感陡生,不禁心里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