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淏当上朝鲜国世子之后,雷厉风行,开始施展自己的抱负。
首先,他立即会见大明朝使团,恢复两国邦交。朝鲜又成了大明朝的藩属国,一切按照旧例行事。
原以为大明朝使团会非常高兴,拿到朝鲜递交的国书后欢天喜地回国而去,不料张尚贤丝毫没有打算离开朝鲜的意思,道:“我朝皇帝陛下即将驾临朝鲜,还请贵国早做准备。”
“天朝皇帝真要来朝鲜吗?”李淏问道。
在没有当上世子之前,李淏期盼着崇祯皇帝的到来,因为他从心底想把大明朝当作靠山。可当上世子之后,他的心思就发生了变化,哪个掌权人物希望再来一个压在自己头顶的强权者呢?
“怎么,世子不欢迎我朝皇帝陛下?”张尚贤反问。
“不,不,欢迎,当然由衷地欢迎!”李淏道。
稳住大明朝使团后,李淏展现铁腕手段,大肆清洗昭显世子和金自点的党羽。
随着金尚宪及其手下的一封封弹劾奏章送进宫里,亲清派一个个脑袋落地,数十个高门望族遭到抄家、灭门、流放的惩处,国内一片血雨腥风。
打压政敌的同时,李淏重用以金尚宪为首的山人党,培植自己的势力。
山人党之辈,都是宣称要与大清国死战到底的主战派,一时之间,朝鲜国内反抗满清鞑子的风浪一潮高过一潮。
这一日,李淏到王宫向国王请安。宫中之人知道世子正处在风头之上,一个个对他无比敬畏,李淏的威势远甚昭显世子,他走在宫里,人人噤若寒蝉。
“局势尽在掌握之中!”李淏坐在步辇上,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们,不由得豪情万丈,不由得飘飘然。
来到国王寝宫,李淏径直走进去,行了礼,道:“父王,身体好些没有?”
李倧病恹恹斜躺在软榻上,道:“世子,你真铁了心要与大清国为敌吗?”
“难道父王忘了给皇太极三跪九叩头的耻辱了吗?”李淏直视国王。
李倧性格软弱,眼睛里含着泪水道:“你说实话,昭显世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还要杀多少人才肯罢手?”
“父王的话,儿臣听不明白。”
“寡人这一生真是命运多舛,未登王位之前,屡遭光海君迫害,几乎陷于死地。当了国王,又两次遭受满清国凌辱,几乎成为亡国之君。到了晚年,大臣们陷于党争,儿子们自相残杀,我这辈子是不是很失败?”
李淏露出鄙夷之色,他想说这一切全是父王的软弱造成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淡淡道:“所以儿臣才要奋发图强,有一番大作为!”
“这么说,你承认昭显世子的死与你有关了?”李倧还是无法对昭显世子的死释怀。
李淏的脸色阴沉下去,眼里寒光闪烁。
赵昭容走进殿内,笑道:“王上,您身体有恙,不宜劳心费神,国家大事就交给世子吧,您安心养病。来,臣妾伺候王上喝药。”
李倧啪的打飞赵昭容手里的药碗,骂道:“贱人,你不要以为寡人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寡人……寡人……”
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李淏瞟了赵昭容一眼,转身朝殿门口喊道:“来啊,封锁大殿,国王殿下病情加重,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殿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响起了铠甲摩擦的铿然声。显而易见,李淏要软禁自己的父王了。
李倧更加气急败坏,头上的王冠掉了下来,披头散发,满目凄凉之色。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跑进殿里道:“启禀国王殿下,启禀世子,大明朝使团派人前来传话,崇祯皇帝率领的水师三日后就会到达江华湾中。”
“来得好快!”李淏说着,扭头看向父王,“父王,您对儿臣有什么不满,且等应付完崇祯皇帝再说吧。”
……
三天之后,江华湾。
当大明朝水师船队浩浩荡荡驶入港湾之中,岸上人山人海,朝鲜国人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气氛热烈而喜庆。
朝鲜与中国自古以来一衣带水,尤其是到了大明朝时期,两国关系融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从古到今,还从来没有中原皇帝踏上朝鲜,故而崇祯皇帝御驾降临,乃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当初满清两次入侵朝鲜,皇太极已经称帝,御驾亲征来到汉城,但朝鲜人对他并不热情。对于朝鲜人来说,满清是胡人,大明才是宗主恩人,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早在前些天,听说崇祯皇帝要亲临朝鲜,国内一片欢腾,从王宫到穷乡僻壤,处处张灯结彩,人人翘首以盼。
今日,国王殿下、世子,以及朝中大臣、王族成员们亲自来港口迎接圣驾,百姓们也自发前来,一睹千年难得一遇的盛况。
郑成功指挥调遣水师将士们登岸,李存明坐在大福船中暂时没有露面,他要等将士们完全掌控了局面之后,才会登岸。
听着岸上传来的欢呼声,巩永固笑道:“陛下,您听见没有?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