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我已经接受了我就是个差劲的人的事实。我很自私,让我摇尾乞怜我也能摇尾乞怜,为了达到目的我都无所谓这些。但你不是这样。”
他的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小筠……你永远也不会欣赏一个我这样的人。我不听话,不乖巧,也不能让你省心,甚至第一反应也都是欺骗。”
“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最后,他笃定地说。
好像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坚信着,又不敢直视这个答案。
郁筠蓦地五味杂陈了起来。
奇怪的涩意在脑海里盘桓不去。
也许是真的。
他想。
可能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想通过剖开自己脆弱的内心,来收获郁筠的怜悯。
也可能只是被郁筠逼到走投无路,不想让他们的关系走向终结,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但好像都是真的。
不是虚伪的套话,也不是故作真诚实则字字句句都经过精心雕琢的话语。
都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宋呈越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焦距,自然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去吃饭吗?”
他的态度如同平常一般:“过饭点了,你饿不饿?”
郁筠靠回椅背,“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宋呈越这边发动着汽车,而郁筠用力扯着安全带按进卡扣,转头看了看宋呈越。
这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车缓慢滑入车道,一路向外开去,日光被切割成一片片,让他的脸庞看起来忽明忽暗。
“吃清淡点吧?”宋呈越一边开车,一边问,“你有没有想吃的?”
“没有。”郁筠摇头,“你定吧。”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散漫,思绪早已神游天外。后视镜里,他看到宋呈越轻轻瞥了自己一眼后收回目光。
当初他们相当于同居了一个多月,宋呈越早已对郁筠的爱好了如指掌。他把车开到了曾经他们去过的一家广式茶餐厅,下车时还体贴地为郁筠拉开了车门。
郁筠的眼睫微微动了动,最终没有冷漠地拒绝宋呈越的示好。
进门时侍者引着他们入座。郁筠不甚在意座次,随意地跟在侍者的身后,却被宋呈越轻轻扯住了手臂。
“不坐这里。”他微笑着对侍者说,“可以麻烦您带我们去那边吗?”
郁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座位和他们本要去的方向正好相背。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侍者不疑有他,隻礼貌地应声。
落座后,郁筠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了?”
“周靖言和他的朋友在那边。”宋呈越向方才的方向抬了抬下颌,“我怕他又来找你吵架,打扰你的心情。”
郁筠一怔,往那边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周靖言的身影。
也不知道宋呈越是怎么发现的,周靖言和三个人一同坐在餐厅的角落,一边吃,一边似乎还聊着天。从这个方向,郁筠只能看到一颗黑漆漆的脑袋,和alpha宽阔的背脊。
同桌有一个漂亮的oga,那位oga坐在周靖言的身边,西装勾勒得腰身细细的,在郁筠印象中是邻市某位公司老总的儿子。而周靖言对面两位是郁筠和他曾经的高中同学,尽管不熟,但也算是认识。
郁筠收回目光,对宋呈越说:“不管他们。”
“嗯,”宋呈越也笑着点头,“不管他们。”
郁筠很快便将周靖言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点的菜上来后,早已经感受到饿意的他和宋呈越便相对无言地飞快吃起了菜。
只是他们不找麻烦,麻烦却会来找他们。
在吃完饭结帐后,两人从餐厅里走了出来。郁筠被正午的阳光晃了下眼,就听到身后一声含着怒意的:“郁筠!”
郁筠一回头,就看到怒气衝衝的周靖言大步走过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宋呈越第一时间就挡在了自己身前。
周靖言旁边的朋友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还没等郁筠说什么,就不耐烦地转头看向周靖言:“阿言,你干嘛呢,我们饭才吃到一半!”
周靖言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
郁筠记得,那人学生时期曾经是周靖言身边的狗腿子之一。
最近周家的颓势日渐明显,和宋家绑在一起,好像被绑了上一条沉没的巨轮一样。
而且,因为竹音对周家的排斥几乎摆在了明面上,周游这些日子过得分外艰难。周岐不仅要处理自己的叛逆儿子,还要忙着找投资商拉合作。
郁筠有所耳闻——周岐似乎有点狗急跳墙地和一个新出炉的公司签了大笔的订单。这家公司立足尚且不稳,风险很大,业内对这桩合作,几乎都不太看好。
甚至隐隐约约有传言,周游离破产不远了。
家族地位的变化,就这么迅速地显示在了周靖言的人际关系上。
周靖言不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