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果?”宋呈越问。
宋二伯再一次地笑了起来。他的笑里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怜悯。
“你很喜欢郁筠吧。”他说,“二伯知道你喜欢他,想得到他。但你有没有想过,强效抑製剂一旦研製成功,他就不需要你了?”
“强效抑製剂完全可以应付他的生活所需,他不需要哪个alpha来标记。”
“你是没想过,还是不明白?”
话语冰冷锐利,像是想要直直插入宋呈越胸口的利剑。
窗外的树叶沙沙响了两声,落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宋呈越站在窗边,半边身子没在阴影里,垂下眼帘,多情的桃花眼在阴影里一片漆黑。
“是啊。”他应声,“他就可以彻底自由,就不会……再需要我了。”
“小越,你明白就好。”宋二伯像长辈似的,和蔼地说道,“你其实不必参与竹音的事情,事成了,你也得不到。不如……”
听筒因为略差的信号,响起了点刺耳的滋啦声。
宋呈越也笑了声。
他的笑容很淡,像阴冷的毒蛇在爬。
“我明白您的意思。”他说,“您说的没错……强效抑製剂的研製对我来说,百害无一利。”
“我当然不会允许我自己失去他。”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宋二伯欣慰地说道。
“和竹音合作,不如和我们宋现在数据在我们手上,想研製出新抑製剂,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善解人意地补了一句:“小越,你难道还在怨二伯当初送你出国吗?”
宋呈越笑容收束,面无表情。
“当然不,二伯。”他的话语里却暗含兴奋之意。
“我觉得,我们合作,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扬开车送郁筠回j大的路上,郁筠靠在椅背上睡了一觉。
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因为太困了,最后倒也是短暂地睡着了一会。在被江扬叫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看着车窗外刺目的阳光,大脑都没能成功转起来。
“到了,郁总。”江扬低声道。
郁筠“嗯”了一声,直起身,推开车门钻了出去。他关上门后,身后传来发动机的运转声,江扬开着车走了。
“小筠。”
宋呈越的声音响起,郁筠一抬头,就在生科院大楼底下,看到了宋呈越的身影。
这人好像刻意在等,此刻正从生科院楼底的屋檐处迎了上来。“事情差不多搞定了。”他对郁筠说。
郁筠按了按额头:“是谁?”
“覃微微。”宋呈越说,“程玉阳告诉我,是他让覃微微拿到了钥匙,昨晚他开门去拷走了数据。”
停顿了一下,宋呈越补充道:“是我二伯指使的。”
“果然是他们。”郁筠冷笑一声,“通过周靖言的关系吗?”
“不是。”宋呈越摇了摇头,“我二伯亲自联系的覃微微,以和周靖言的婚事为筹码,骗他帮自己做事。”
“……那覃微微还真是够拎不清的。”郁筠更加不知评价什么好,“他宋家,还干涉不到周家的事情。”
“是啊,他实在是……”宋呈越叹息道。
两人不知不觉并肩进了楼内。开得很足的空调让方才沾染了点炎热气息的郁筠复又凉爽了下来。他偏过头看了看身边神色如常的宋呈越,忽然有点踌躇。
要问吗?刚才在诊所里听到的事情?
但还没等他开口,宋呈越却率先说道:“小筠……我要向你道个歉。”
“……什么?”郁筠一怔,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覃微微偷走的,不是真实的资料。”宋呈越轻声说。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声音飘进郁筠的耳朵里,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睁大了眼:“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是真实的资料?”
宋呈越轻轻叹了口气。
“我先前嘱咐过徐教授,”他说,“让他有成果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郁筠稍稍明白了点,目光泛起了冷,盯着宋呈越,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把成果告诉我之后,我让他把数据转存了起来。”宋呈越停下脚步,放缓语气解释道。
“那份数据现在在徐教授本人的电脑里,实验室的电脑里存储的,是他们先前失败的实验结果。覃微微拷走的也是那一份。”
郁筠用力地抿了下唇。
“什么时候?”他问。
“就在我前两天易感期的时候。”宋呈越垂了垂眼,“在车上,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郁筠想起,那天同学聚会后下着瓢泼大雨,宋呈越像隻被抛弃的、湿淋淋的小狗一样,直愣愣地杵在车里。
原来那天,他接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宋呈越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