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儿重新上路,天色渐渐暗下来,已经可以看到树林的边缘,闻玺脚下比刚出发时已经慢了许多。路上他滑过两次,都很快稳住,没让阮棠摔过。
进入树林后就踏入无人区。还有漫长的路途,阮棠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路上闻玺都没有用过符箓术法,阮棠知道这是没有余力,已经接近强弩之末的表现。方士之术再神奇也不是仙术,况且他们在雪峰上已经消耗的什么都不剩。现在如果再用灵力,如果不能一气离开无人区,那就是找死的行径。
饿了一整天没进食,阮棠已经有些头晕眼花,她想了许久,用力划破手掌,伸到闻玺的面前。
伤口血液流出,闻玺额上青筋崩起,脸色极难看,但看着鲜血已经顺着手掌快要滴落,他还是张嘴吸吮上去,把她心的血舔干净,没有浪费一滴。
阮棠身体消耗过大,伤口愈合都慢了许多,血就一点点渗出来,闻玺嘴里是血液的腥甜味,血液里蕴含着的生命源像是一股热流窜进胸口。
他的脸色却极难看,当初
夕阳渐斜,荒原无人区边缘位置,停着四匹马和一头牦牛,还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身穿藏袍的年轻汉子有些焦急,在周围来回踱步,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问,“陆先生,是这里没错?怎么还没看到人。”
说话的是次仁,这次的牦牛和马匹全是他在当地搞到的。
陆一苇的头发被荒原的风吹起,上下黑白分层十分明显,“是这里没错,再等等。”
次仁微微耷着脑袋,这几天他也没见陆一苇用过手机联系过闻玺,何况无人区里就没有信号,但陆一苇前一天却突然说联系上,并且提出要马匹和牦牛。次仁一听闻玺和阮棠从里面平安出来,壮着胆子说愿意做向导一起进来等他们。
这个淳朴的藏族青年心中对闻玺充满了敬畏,只带了一周粮食进入无人区半个月平安出来,这样的事可以说是奇迹,但如果是闻玺做到,他就不觉得奇怪。
又等了大半个小时,严昱泽指着遥远的沟壑说:“是不是那?”
陆一苇和张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一致露出喜色,“没错。”
次仁也看过去,但那么远根本看不清楚。
又过了几分钟,他才看到。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长了,有一个人正背着光缓慢地朝这里走来。
能在这个偷盗者都不愿进来的荒原走出来,肯定是闻玺没错,次仁这样想。
身边忽然有人已经窜了出去,飞快地朝着人影奔过去,正是严昱泽。
陆一苇对张诚说:“你也去看看。”
张诚也紧跟严昱泽跑着。
离得太远,他们看得都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得出,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严昱泽的心鼓噪地跳动着,刮在脸上的风让人十分不适,他却根本顾不上,眼里只看到远处走过来的闻玺,阮棠呢?去哪了?心头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看似不远的距离,跑了十多分钟才接近。
张诚刚才隔着远心里也咯噔一下,心想不会出事了吧,等到了面前看见闻玺背着阮棠,心头悬着的大石总算安然落地,可随后马上又吊了起来。
严昱泽冲上去,“糖糖怎么了?”伸手要去捞闻玺身后。
闻玺猛地一下转身避开他的动作。
严昱泽焦急又错愕,对上闻玺的脸后怔了一下。
闻玺身体消瘦,形容沧桑,脸上线条越发硬刻,透着一股阴鸷,尤其是他的眼睛,冰冷森寒让人心颤。
严昱泽怔住的片刻,张诚已经跑上来,看见闻玺和阮棠的样子吓了一跳。
“闻总,”张诚看出闻玺的状态不好,戒备的姿势很明显,他说,“你累了吧,阮棠交给我们。”
闻玺嘶哑着声音开口:“马和吃的在哪?”
张诚被他目光扫过,心中一凛,后悔刚才跑的急,没带瓶水过来,他马上对着陆一苇次仁的位置指去。
闻玺背着人继续往前走。
严昱泽皱眉,追上两步说:“你先把糖糖放下来,我来背。”
张诚赶忙拉住他,“闻总还行,让他去吧。”
“行什么行?你没看到他脸色,还有糖糖怎么没声音,她怎么了?”
张诚把人死死拉住往后拖远了点,“你先冷静点,人都带出来了就不会有事的,你没看出来闻总状态有些不对吗,这个时候不要争了。”
阮棠伏在闻玺身后一动不动,衣服帽子遮着脸,根本看不到样子,严昱泽心头老大不爽,心里急躁的想马上看看人到底怎么样,但一路被张诚拉着,他也看出闻玺的脸色不对,但心里还是窝火。
“要不是他带着糖糖进去怎么会弄成这样。”严昱泽不悦。
张诚汗都快流下来了,“少说两句吧。”
闻玺对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很快来到陆一苇和次仁面前。闻玺把身后的人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