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和长谷部一起回到屋中。
外面的月色如何?大胁差侧头问他。
很美,京墨欣然应答,打算将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贯彻到底,沿廊一路经过,银光如霜,令人忘忧。
听起来不错,想照哪里就照哪里,天上月很自在呢,大胁差抬抬眼,示意他去看天下五剑,可是屋中月就很难过了。
三日月适时微笑,并成功地用这表情表达出一丝含蓄到若有似无的不满之意。
虽然不知道长谷部明白了没有,不过审神者看的很清楚,他好笑地问:我看屋中月容姿秀丽,光辉动人,难道是发愁流云遮掩其貌吗?
主公真是说笑了,房中月是可惜不能与夜空相伴,实在是孤独得很哪。
面对这直白的夸赞,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微妙,只有当事刀毫不脸红地接受下来更肉麻的他也听过,这根本不算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多赏月之人,月亮应该觉得十分喜悦才对,京墨罔顾事实、颠倒黑白且镇定自若地回答,难道是诸位还未赏得尽兴,以至于这月色觉得被辜负了?
是我们的错行了吧。
其他人默默想,不过看这样子是又不打算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什么了,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任性的主人似乎很喜欢看他们猜来猜去的样子。
看到已经没人能反驳,审神者微微笑了下,想要起身去取点东西,没想到这个动作在付丧神的眼中就是他又要偷溜的预告。
诶等等,鹤丸一把压住他的衣角,你所说的这房中月,到底有几轮呢?
几轮?
审神者有些疑惑地回视,发现长谷部和三日月非常在意这个问题,打刀甚至连身体都前倾了十度,屏息等着他的答案。
天上月只有一轮,人间月自然也一样。
长谷部的气势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而三日月则是微微放松了些,又变回原来散漫的样子,仔细看似乎还有点得意。
没想到竟然是我领会错了主的意思,面对审神者感兴趣的样子,打刀有些受打击地和盘托出,我以为所谓的月是三日月眼中的弦月纹路,刚才想要近距离地观赏一下。
成年样貌的三日月眼睛已经从小时候的水润大眼变成了狭长的漂亮形状,,京墨稍微想了下如何才能看见那隐于其中的纹路,然后对此表示沉默,就算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也不能保证被扒着下眼睑的时候依旧风姿动人。
所谓赏月,总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称为赏,他叹了口气,要有耐心,长谷部,只看一眼是不行的,得用心体会那种美才行。
长谷部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点不明显的嫌弃,但还是点了点头。
想到以后可能会时不时被赏一下的三日月,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在某个地方做得不够妥当并被知道了不,应该也只有那件事了吧
以后大概还要防备看终端的时候被长谷部抓住了,同时还有,答应鹤丸的事是不是反悔会比较好?
嗯,外面的月色确实很好,烛台切看着撒进廊中的清辉感叹,如果不同时也赏一赏这天上月的话,不是更遗憾了吗?
就是啊,鹤丸补充,就在这里赏,有事要做的话完全可以边赏月边做嘛。
再这样神秘下去我的好奇心就要爆了!
只是去给你们取些东西而已,京墨好笑地说,今晚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可以睡个好觉,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这么快?
大概理出了事情脉络但很多地方仍是一头雾水的付丧神们震惊。
所以这次的交卷时间就在明天宴会之前,审神者轻松地说出了学生最不想听的话,到时候再看你们作答的如何,这可是以后会经常出现的情况。
至于现在,我只是去给你们拿些水果来,有味道很好的桃子和草莓,发现自从离开本丸水果就没得到正常供应的京墨微微一笑,就算拉着老师不放也不会提前得到答案的。
白鹤讪讪地挪开了自己的爪子。
药郎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我给他了一点提示,向外走去的审神者笑道,不过错失了机会的话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天亮之前是找不到他的。
白鹤哀叹一声,亏他之前还觉得自己有拉近和对方的关系,以后会很方便,结果谁想到这份方便的有效期会那么短呢?
今天是扬屋的大日子。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如此盛大的宴会了,上一次还是吉原刚刚搬迁到这里的时候有两位著名商人斗富,那场景让江户人津津乐道了许久,传言到最后简直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狂欢。
不过这次大概也不遑多让呢。
老板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客人的随从面无表情地将薄如蝉翼的金箔揉碎洒在某种泥状食物上,一张、一张、又一张,估计是把那个盒子里的都用完以后才停手,做出了大概四五十人份量的金灿灿菜肴。
然后他在看向下一道菜时手又伸向了一边装着金粉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