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丽妃的生辰,阴沉了好久的天空突然放晴。早上起来,葡萄推开窗子,金色的晨光就透过窗棂照进了,她回头对卫兰亭说:“良娣,今日天儿好!”
卫兰亭躺在床上,懒懒地应了一声。
青梨捧着衣服过来,道:“时辰不早了,您用过早膳还要先去春晖堂,然后跟着太子妃等人去乐阳宫给丽妃娘娘祝寿,要是晚了就不好了。”
卫兰亭并不太像去,葡萄能看出她的心思,建议道:“良娣,要不您就说是病了,这样就可以不用去了。”
卫兰亭翻身起床,嘟嚷:“我倒是像不去,可是不行啊。”
太子昨夜叮嘱过她,今日一定要去的。丽妃生辰,皇帝抬举丽妃,到时候也会去,卫兰亭装病的事情蒙骗不过御医,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闹到皇帝面前,她就有的苦头吃了。
按理说,卫兰亭不过是太子妾妃,皇帝,丽妃这些贵人们本不应当把她看在眼里,但是她身份又与别个不同,她是贤妃的外甥女,从小没少进宫小住,皇帝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其次则是丽妃惠王一系正在与太子相争,太子担心丽妃会先拿卫兰亭开刀,所以交代叮嘱了她许多事情。
卫兰亭想起太子叮嘱的那些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时常与贤妃一起下象棋。棋子有将军、兵卒等等,最先牺牲的往往是兵卒,她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棋盘上小小的卒,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凭下棋人的指挥,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她打起精神来,拾掇好自己,葡萄端来早膳,挺丰富的,有白粥、八宝粥、红枣山药粥等三四种粥,还有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牛肉煎饼,各种甜点糕饼,开胃小菜。
卫兰亭胃口大开,吃了许多,吃饱了饭,她心情好了许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太子也答应了,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日后也一定会替自己找补回来。
青梨与葡萄看着卫兰亭精神抖擞的样子放下心来。两人陪着卫兰亭先去了春晖堂。
太子妃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卫兰亭与崔燕玉两人见了贵人们要有礼有节,不能错了规矩,丢东宫的脸面。
崔燕玉斜眼瞄了下太子妃,娇俏地说:“娘娘,妾进宫时也是经过嬷嬷们教导过规矩,不是那乡下来的不知规矩的野人。”
她这话大有深意,太子妃妾三人里,卫兰亭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崔燕玉的父亲虽说是永州知府,可是她也是从小在京城中跟这祖父母生活,唯独只有江氏一人出自外地,京城人自来就不大看得起外地人,是以崔燕玉暗讽太子妃是来自乡下的野人。
江氏心里堵得慌,想要教训她一番,但是今天的日子不对,丽妃给下了帖子,东宫的妃妾都要去。江氏只能假装没听见,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现在就去吧。”
江氏在前面走,崔燕玉与卫兰亭跟在后面,她亲亲热热地跟卫兰亭说好,卫兰亭不大理会她,这崔氏时不时与人争口舌之快,在她看来实在是无趣,说一千道一万,江氏还是高高压在她们头上,像小孩子一样争吵能有什么意思?
再说,卫兰亭还记恨崔燕玉在太子面前告状她与惠王的事情,两人的仇还没解,谁知道崔氏心里在使什么坏!
众人到了乐阳宫时,宫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宫里的其他嫔妃,还有宗室贵胄。卫兰亭跟着江氏去给丽妃行礼。
丽妃穿一身淡金色的宫装,头上戴着五凤朝阳的珠钗,雍容华贵,看着彷如三十出头的美妇人。
卫兰亭看看丽妃,再看看自己的姨母贤妃,她们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贤妃打扮得淡雅,从来不穿大红大绿这样艳色的衣服,如果说丽妃是入世的牡丹,贤妃就是出尘的仙子,再看看老皇帝的其他的嫔妃,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都有,这这皇帝当得还真是滋润,对比着太子来看,太子实在是太苦兮兮了。
丽妃对江氏倒没什么话说,重点都落在卫兰亭身上,一双妙目在她身上转了转,问:“兰亭,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卫兰亭不卑不亢地说:“多谢您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丽妃又问:“听说你失忆了,现在能记得事了吗?”
卫兰亭摇摇头:“还不大记得。”
丽妃似笑非笑:“连你的贤妃姨母都不记得了吗?我可是听说你时常去长宁宫的,是不是,贤妃姐姐?”
贤妃淡淡道:“血浓于水,有这样血脉关系即使忘记了,天然也会感觉到亲近。”
卫兰亭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一见着贤妃姨母,心里就觉得怪亲近的,我从小没有母亲,贤妃姨母就像是我的亲生母亲。”
贤妃的封号是排在丽妃前面的,地位略微高于丽妃,而且她没有子女,这反而让她再宫里的地位更加超脱,没有利益之争,皇帝对于贤妃更放心一些,因此再外人眼里反而是贤妃更受宠些,就连主持后宫事务,也是贤妃占主,丽妃为辅,丽妃心里很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眼见着贤妃维护卫兰亭,丽妃不快,目光落在江氏身上,江氏微低着头,抿着嘴巴,丽妃作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