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飞感觉到拎着的东西突然一轻,他垂下头便看见那隻断尾的白鼠跟着混入白鼠群中,也欺软怕硬地没敢找他麻烦,跑得头也不回。
罗飞飞心里发笑,却又意识到,似乎连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动物都开始有智商了。
这些涌出来的白鼠不是去逃命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目标明确地奔向先前通道里那些研究员丧尸的尸体,层层迭迭地覆在上面,窸窸窣窣啃食。
偶尔有白鼠在进食过程中停下来,四处张望,一双双通红的小眼珠对着罗飞飞,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罗飞飞甩掉手指尖捏着的白鼠断尾,两步走进半掩的门,没带犹豫的将门合上。
他直觉那些白鼠吃完尸体就该来吃他了,死法千万种,而这种绝对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他会在病毒感染前先被啃成骨头架,活生生的那种。
头顶的灯在罗飞飞合上门的瞬间随着震动明暗闪烁了下,嗞的一声,立刻又恢復正常。
面前又是一条很有科技感的弧形走道,基调为明亮的白色,左右各有道路,隻标了像是房间号的代码,并没有写各是什么用途。
罗飞飞默念着男左女右,简单粗暴地决定了方向,往左边走过去。
走道里的灯是感应的,前方一片漆黑,直到罗飞飞走过去才依次亮起。
往前走了大约米,两侧墙壁就被透明的玻璃取代,罗飞飞往右手边看了眼,慢慢地停下脚步。
豚鼠。
全是豚鼠,一屋子的豚鼠,各种花色,应有尽有。
罗飞飞忍不住贴在玻璃上看了有半分钟,才抬起头去寻找这间房间的标识。
“豚鼠,感染后已注射抗体,观察期。”
看来是用于丧尸病毒抗体研发实验的动物,罗飞飞看见有几隻已经倒在地上,像是死了。
再往前走,一间间玻璃房里的兔、狗、猫、甚至猕猴、恆河猴等等动物,让他恍惚觉得自己在某个地下动物园。
直到最后一间玻璃房外,走廊亮起的灯光照出空荡荡的房间,而前方地面上赫然横陈着一扇被颇具力量的拳头打到扭曲的金属门。
罗飞飞站在门旁,默默抬起头,自言自语地念出牌子上的字。
“黑猩猩,注射病毒后暂未出现症状,待观察。”
罗飞飞琢磨着,也就是说,这里面本来有几隻已经被注射了丧尸病毒但还没发病的黑猩猩。
他再次瞄了眼变形的门和前方地板延伸道暗处的血迹。
只怕,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研究所里游离着几隻已经丧尸化而且没有注射抗体的……黑猩猩。
再坚固的堡垒也挡不住内部的爆发,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找到了研究所覆没的根源。
而逃跑的黑猩猩再厉害也乘不了电梯,它们无处可去,一定还在这一层。
直觉告诉罗飞飞不能再往前走了,抗体在不在这层不好说,但现在如果对上丧尸化的黑猩猩……
罗飞飞脑袋里冒出了金刚,紧接着是自己被一掌糊在墙上扒都扒不下来的画面。
这、这种程度的话,就算带着枪也未必就能拚得过吧。
其他人应该也进来了,该等大家汇合了再行动,嗯,个人英雄主义不可取,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罗飞飞心里这么想着,脚很诚实地往前又走了一步,正好踩在变形的门板上,“哐”的一声。
回声荡在整条走廊里,本只有他站着的这一块地方亮着灯,这动静一出,前后目所能及的地方,头顶的感应灯尽数亮起,将整条白色的走廊映成亮如白昼的大道。
走道深处本没能暴露在光线之下的景象,也在这一刹那一览无遗。
点点血迹,从罗飞飞所站的地方,渐渐变得多而凌乱,一直延伸到深处那儿,几乎是地板、顶部以及两侧墙壁都涂抹似的印上了各种形状的血迹。
有研究员破碎的尸体和一些小型动物的尸体倒在干涸的血泊中,而并不见罪魁祸首。
那时的混乱和血腥,透过定格的场景扑面而来,罗飞飞耳边似乎能听见研究员的哀嚎和黑猩猩失控的咆哮。
“吼——!!!”
研究员的哀嚎是假的,但黑猩猩的咆哮,是真的。
刚刚熄灭了一瞬的灯因为这声气贯山河的咆哮再次全数亮起,罗飞飞猝然回头,视线被黑色的阴影占满了,金刚的巨掌迎面而下。
饶是反应再快,罗飞飞疾速后退两步,再次将门板踩得“哐哐”响,还是被黑猩猩丧尸化而更长和尖锐的爪子挠伤了胳膊。
新鲜的血液很快顺着被划破的皮肤洇过衣袖,顺着胳膊的弧度缓缓滴落。
黑猩猩咆哮一声紧追而至,罗飞飞端着枪衝它就是一梭子弹。
因为时间不够再加上胳膊疼痛不能完全使出力气,他也不知这一梭子弹打在了猩猩的什么部位,从反应来看,猩猩确实受到了伤害,但没能阻止它的行动,反是被激怒了。
血一直流到手心,握着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