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逸微微张大眼睛,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迟钝道:“你发……呃, 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是家里帮忙找的对象啦, 试着相处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同桌笑嘻嘻道,“前几天去测了一下分化,我的发情期应该就在最近,就先回去准备准备。”
其实他这种情况不在少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恰好找到适龄的伴侣。家里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忙撮合, 抑製剂在老一辈的家长的眼中还是如狼似虎的违禁品。
“哦……”时逸无所谓地趴回去, 又抬起头来, 呆毛也跟着一翘, “祝你好运哦。”
“那你什么情况?”同桌问道,“我们是同年吧,打算怎么度过发热期啊?”
年初时沈医生帮他做过一次腺体分化程度,不出意外发情期应该也是暑假附近,但他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大不了就用抑製剂。
“现在的抑製剂都很安全,在剂量范围内使用没有问题。”沈医生安慰他,“不用太焦虑,比起随便找一个伴侣度过发情期,你自己喜不喜欢更重要。”
舒闻也是这个态度,并且表示既然抑製剂安全那他也要用一用,这样就能如期出国参加时装秀了。
结果提议被沈医生无情拒绝,当着时逸的面儿是这样说的:“你的身体情况特殊,抑製剂最好还是不要碰。”
“再说小逸也到年龄了,应该自己出去多锻炼,不然怎么帮你继承公司?”
等时逸再放学回到家,就发现老爸单方面发起了对沈医生的冷战,脖子上的创可贴很是醒目。
想到这里,时逸不自觉勾起唇角,“随缘吧,可能会用抑製剂什么的?”
“抑製剂?你家里人会同意吗?”同桌不可思议,转而又压低声音道,“而且……那个,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之前还来找过你呢!”
笔尖一顿,在试卷上戳了个窟窿,时逸抿唇,“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
有些底气不足,有些害羞,还有隐隐几分不忿。陆云野大学毕业就被陆丰扔去了部队,为此父子俩大吵一架,到现在还僵着。
自从陆云野爷爷那辈起,当兵服役似乎就成了陆家的传统,一般被送去的都是下一任当家人,打磨意志,接受家族在军政界的人脉。
大半年没见到,上次见面还是陆云野借着替政委买东西的由头回来,在家呆了不过半天就走了。
时间紧急,当时陆云野直接找到了学校里,学的那点本事全用在了溜须爬墙上,时逸被喊出教室的时候一脸懵逼。
陆云野黑了,也瘦了,唯有眼睛里闪着的光不变,一笑龇出一口白牙,配上短寸头,难得有了几分傻气。
可就这么惊鸿一瞥的瞬间,两人被班里的同学看到,大喊大叫吹着口哨起哄。
时逸面皮薄,顿时红了脸,拉着人就要往外走。陆云野却无所谓,大剌剌把oga揽进怀里,就差给人盖上个“名草有主by陆云野”的印章。
时逸平时在学校太安静,还经常请假去工作室,存在感着实不强。这下算是一战成名,有个在部队里,貌似分化等级也不低的男朋友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去接个水都能感觉到前排同学的注目礼,还带着画外音:“你好野啊!”
可只有时逸知道,陆云野不仅不是他男朋友,甚至连喜不喜欢他都不好说。小时候还老公老婆地叫,说送给他带泳池的大房子,最近两年却像是个锯嘴葫芦,特别是去部队之后,逗弄他都带上了分寸。
同桌瞧着他不开心,也不再多问了,临走骚兮兮送了一个飞吻:“我先去替你感受下,回头传授经验给你哈。”
时逸耳根一红,埋头装听不见。有些东西你不提它,好像也不怎么在意,但只要一说出来,就老是忍不住去想。
去想陆云野为什么不像之前上学时那样频繁地找他了,在部队会不会有好看的军医或飒爽的oga,去想自己的发情期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用抑製剂?
时逸感到头痛,最后把自己想烦了,闷闷做完一套卷子,晚自习又开始撒癔症。
他知道自己喜欢陆云野,喜欢里带着崇拜,崇拜里带着痴迷,从很小很小之前就开始了。他喜欢陆云野抱他,刮他的脸蛋,甚至故意欺负他再小心轻哄,他想跟陆云野好,就想爸爸必须跟妈妈在一起那样理所当然。
时逸抬头,看到周围空了一小半的座位,一时头热,没忍住编辑了条朋友圈:求推荐好用的抑製剂。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羞耻,于是删了又重新发一条,仅限陆云野可见。
部队不让看手机,但陆云野偷藏了一部,留着晚上跟他聊天用。最近却连信息都很少发,聊天软件当成邮箱用,时逸等来等去没意思,也渐渐不怎么发了。
朋友圈静悄悄的,一连几天都没动静,时逸便猜对方是不是没看到。他很少发朋友圈,三个月可见权限里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条。一直到周五放学,同桌收拾东西准备放假了,他忽然觉得没劲,直接点了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