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时,往往是最为安静的时刻,但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机。
温采玉蹲坐在后院的中央,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子。「你在看吗?」轻喃出声,温采玉十分好奇,温聚弦死后究竟去了哪了。
人有灵魂,灵魂脱离躯体后,会在哪辗转呢?是陪在熟人左右,还是轮回投胎?抑或……灰飞烟灭?
「你曾经窥探过你死后的未来吗?在那个未来里,我是不是真的站在高处了?」温采玉其实一直很好奇温聚弦,他看的到未来,几乎可以说是掌握这世界的走向,可他甘愿隐居,带着孙儿温采隐穿梭民间,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看的太多了,所以对这世界失望了?」温采玉很能猜测、分析事情,但唯独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有个答案。温聚弦这人总是有些冷漠,他似乎已经捨弃了七情六慾,平淡的过日子,也对于死亡处之泰然,但他似乎在害怕什么……在他死前,似乎一直希望避免着什么。「现在的这些事情,你是否都已经预见了呢?」温采玉有的时候是羡慕温聚弦的,因为他能确切地知道未来走向,并不像他,靠的是细腻的心思以及对时局的观察,这些要是有哪里想错了,就不会有正确的结论。
可实际上,正因为未知,所以去猜测时,才更有刺激感……温采玉也知道,如果真的都把未来看清了,也许就会连自己生存的意义都感到恍惚。
有些事情看的太清、太明,终究不是好事。
有个人影快速从眼前晃过,温采玉站起身来。事实上,他蹲坐在这里除了发呆想些事情外,也是在等人。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了?」知道没人会大半夜的蹲坐在这里,若有的话,不是疯子就是早就知道会有不速之客。
「我只是想着,也许你们会想要一个解释。」料想的没有错,温采玉看着眼前的人。「本来我觉得夏维世过来的可能性要大些,但你来也一样,你跟夏维世也算一体。」根据温采玉得来的情报,夏维世和尹岳可说是形影不离,若说夏维世是本体,那尹岳必定是影子,如影随形。所以他今夜待在后院,等待的本来就是夏维世或者尹岳,两人中的一人。
对于温采玉料事如神已经不再惊讶,尹岳在夏维世的授权下,也私下调查了温采玉的事情,所以双方都有调查彼此的底细,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你调查维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夏维世调查温采玉,是因为夏维世不轻易相信人,但温采玉调查他们,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若说是因为不信任,尹岳并不认为会是这么简单可笑的理由。
「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造就他的非凡自信。」温采玉这几天调查下来,老实说答案也掌握的差不多了,但要是能问本人,自然是最好。「当时你也在场,他说一年内就可以把军队训练好,但就我所知道的,他八岁遭逢灭门,对于兵家之事应该还未有涉略,这九年来你们躲躲藏藏过日子,难道还能从哪学兵法?」
「我相信即便我不说,你也能猜到答案」。尹岳知道温采玉只是想确认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他道:「的确,在灭门前,维世还没接触过家族的任何事情,但比起那些纸上谈兵,实战经验却更为重要。」
「这九年来,你们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在各处建立势力?」温采玉挑眉。「我得到的消息指出,你们曾经待过的地方,都有一批对你们忠心的人,不论老少,都对你们有着精神上的依赖。」夏维世和尹岳这些年待过的地方很多,每个地方都有着可以使唤的部下……那么这样的数量一旦聚集起来,必定惊人。
「从这点就能看出,现在这个君王有多不中用。」尹岳轻哼,在温采玉眼中很厉害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是夏维世必备的能力。「维世没有心思称王,不然……他将会是罗氏的对手。」并不是说尹岳只一心护主、偏坦夏维世,而是因为这是他看着夏维世成长、改变,他才更深刻明白,这样的男人几乎到了无懈可击的程度,就算和罗氏、温采玉为敌,他也不见得会输。
温采玉在这点上不得不承认。「夏维世有称王的个人魅力,这点我不否认。」
「事实上,我也不能明白,像你这样的人,要想坐上王座,并不是空谈,你为什么还愿意臣服于罗氏?」尹岳看的出来罗氏和温采玉两人并没有互相牵制的必要,两人虽说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但就根本来说,温采玉可以不追随罗氏;罗氏也可以不要温采玉的辅佐,这两人都算是绝顶聪明的一类,就算不合作,也总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我臣服的人并不是罗氏。」温采玉抬头看着天空,他一直谨记着温聚弦说过的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真正的主子是李崢麒,他所臣服的对象,是那个小他三岁的少年。
觉得温采玉眼中另有段故事,尹岳也就不过问了,他道:「这九年来,我和维世干过很多事情,当然杀人也有,只是,维世虽然出自夏家,但他那时不过八岁,他哪里知道社会的残酷──」记得夏维世第一次杀人时,眼里虽然毫无温度,但半夜却莫名的啼哭──那是打自灵魂的害怕。可夏维世硬是克服了那种恐惧,如今虽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