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手机的灯光一吋吋打亮后台地板,亚依愣愣地看着被光线照射到的地板,目光所及之处躺着一位又一位的学生。
亚依立刻蹲下身,试着摇晃和叫醒他们,但都徒劳无功,每个人仍旧陷在昏迷之中,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还有呼吸。
「后台的出口也都被反锁了。」枫晨不悦地踹着那扇厚重的大门。
「看来完全和外界隔绝了,手机在这里也没有讯号。」亚依冷静说,目光再度落向那些倒卧在地的学生,「反倒是……」
他们看起来像是毫无预警地昏睡,但……原因呢?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才能让这么多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都昏倒,甚至没有人察觉到呢?
「你说他们?」不再踹门的枫晨,这时也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学生,「看来是和上次一样的气体。」
……
「这个是……」枫晨一惊,立即用衣服摀住口鼻,用仅存的意识抱起倒落墙边的亚依,「如果倒在这……」
但还未踏出一步,对讲机里又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叫声。
「社长!」他焦急地喊,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你还……」
枫晨再也憋不住气,大把大把的气体窜入鼻息。他感到全身无力,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逐渐被黑暗淹没。
……
记忆彷若是份档案,在脑海里被快速翻找出来,亚依不禁拧了拧眉。
「放心,也许是怕被察觉,这次的浓度比起上次淡很多,一时之间不会有感觉。」
亚依沉吟了会,随即按下了耳边的对讲机,「翔羽,我刚刚脱掉的那件戏服里藏有一个面罩,可以请你戴上后进到后台吗?」
翔羽很快就意会到亚依的意思,「好,我知道了。」
「你随身携带那种东西啊?」枫晨用着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语气问。
「想说以防万一。」回想起之前的昏倒事件和上次的火灾,有了两次的经验,当然会准备面罩以备不时之需,她可不想再遇到那样手足无措的状况。
长至落地的斗篷里,隐约闪烁着一道冰冷的银辉。
匕首的前端散发着残酷的光芒,毫不费力就能给予一个人无比的痛苦。
底下的学生都失去了冷静,开始四处逃窜。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舞台前方正站着一名纤瘦的少女,她指头上的银色戒指泛出不同于匕首的清辉,光芒耀眼而澄净。
能够进入咏圣这所学校的学生,无非是拥有雄厚的家世背景,从出生的那刻起便进行筛选。
不过,每年的新生中,仍有少数学生是靠自己的实力或天赋取得奖学金入学。理所当然,他们不同于其他学生,不是出生在富裕人家,而是平庸,甚至是穷困潦倒的家庭。
在去年的新生中,有三位新生是靠奖学金进入这所学校的,一位是优异的成绩,一位是发达的运动神经,还有一位是靠着音乐才华。
但三人中,却只有一人,没有中途转学。
「许梦──快点停止吧!」
原本无人发现的存在,顿时成了眾人注目的焦点,苓玲的呼喊声回盪了整个会场,嘈杂声瞬间停止了。
「我知道是你,所以……趁还来得及,停下来吧!」
在场的人皆屏气敛息。
「咻──」清冽的银辉倏忽而过,苓玲微捲的发丝迅速腾起。
媛心呆住了。
悯希忍不住惊呼。
翔羽也猛然一愣。
站在底下的伟杰,心脏宛如被狠狠震了一下,他感到难以呼吸,多么希望刚刚看到的是幻觉。
尖锐的匕首硬生生插入了舞台地板,可真正刺伤的,却是那深信不疑的情谊。
苓玲的眼中有泪光在不断打转,她紧紧握住双拳,隐忍住身体的颤慄和内心的痛楚。
「许梦,请你……住手,好不好──」她直挺挺站着,可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的视线始终望着同个地方,彷彿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有甚么对她来说再重要不过的事物。
「我知道你在那!」她再度呼喊,「许梦拜託你,听我说好吗?」
这一刻,会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这声呼喊,集中在了同一处。
「你为甚么要这样做?」苓玲哽咽开口,泪水沿着清秀的脸庞静静流淌。
儘管眼前一片黑暗,但恍惚间,却好似真有一个人影站在二楼的栏杆处。
「……你不会懂的。」清晰的女声自会场的广播器里传出,看来是已经拿开了变声器。
「为甚么?只要你告诉我……」
「你若再继续说,别奢望我会再保留情面。」决绝的字句无情打断了苓玲未完的话语。
沉默在无形中蔓延,苓玲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一片漆黑中,没人能看见少女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么哀慟难受?
然而,同苓玲一起站在舞台上的媛心他们,却感觉到地板开始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