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鼻喉科主治医师姚典娜因私人因素混淆病人重要检体,致检查结果发生错误,影响受检者权益,念在其及时发现并自行提出报告更正错误,从宽仅予记申诫乙支,并取消该年度所有奖金及红利。』
幸亏外科秘书当时在一接到杜鑫评的电话之后,觉得太过可疑,没有立即将手术及门诊取消,否则影响患者的权益后果更不堪设想。但是院内公告贴出后,便在医院里引起喧然大波,更甚于上一次的緋闻事件。
纵然公告的内容写得极为保守,病房、手术室和门诊的医疗同仁,仍茶馀饭后议论纷纷,毕竟『申诫』在院规惩处里,绝不是等间小事。
「你真的是疯啦!你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吗?我今天早上还接到我们台北一个同学的电话,偷偷私底下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被医院记申诫。你看这消息传递的速度有多可怕,连北部的医院都知道了,医疗圈那么小,你以后还要不要在圈内混哪?我觉得啊!你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他甚么吧?这辈子才这样像是还也还不完似的,丢了人也丢了心,感情、名声、前途,全部都丢光光了。又刚好要离职,搞不好人家外面都以为你是因为被记申诫、被fire掉的。」中午约了姚典娜一起吃饭,也是因为范雅寧有些担心她的情绪状况。
只是她叨絮地唸着,才发现自己竟是比当事者情绪还要激动,逐渐缓了语气:「那你到底想怎么办,离职之后咧?你不是要回南部小镇吗?怎么又突然说不跟王教授去部立医院,那里小虽然小,但是薪水也总不会太过亏待你,压力也比较小。」
姚典娜浅浅地微笑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拿着汤匙搅动着咖哩饭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想,稍微休息一阵子也好。这阵子发生这么多事,医院又刚忙完评鑑,我也觉得很累了,就当回去渡个假陪陪我妈,趁这时间好好想一想。」
她其实是真的甚么主意也没有,回老家陪母亲,身边还有少许积蓄,就算三两个月没工作,也还不于让五脏庙闹飢荒。万一真的哭穷了,或许找个小诊所兼差,生活应该也还能过得去,这样也能平安过一辈子吧。
「天哪!你怎么能看得那么开,真不可思议!」就因为一个男人?
或许就是太过了解姚典娜,范雅寧无法理解地直摇头。她向来可不是好胜心比天高的女强人,以医学系前十名的优秀成绩毕业,还到澳洲念了研究所回来?如果以后就只能到小诊所兼兼差,那么过去的努力成果不就一夕间全部归零,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看不开又能怎样,也都是我自己太过好强,就是想在他面前争一口气,结果才知争得都不过是一时的意气,反而让自己觉得很空虚。该你的就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如果要放不能放……就是像我这样吧。」
过去的自己就是嘴硬心却不够坚定,心中犹有不甘,总觉得他欠了她。其实,欠不欠的问题也都是自找的。感情的事不是买卖交易,从来没有公平公正、银货两讫这回事。
不管付出多少,都是自己的抉择,本来就不一定会有任何相对的回应,也没人註定欠了自己甚么,该偿还甚么。
「其实……前天他还问我要不要重新开始。」姚典娜幽幽地说。
范雅寧张大了口,讶异地盯着她,「甚么?那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没有答应他。刚离婚的男人,回头马上和緋闻小三在一起,这样像话吗?外人会给他甚么样的评价。」姚典娜淡淡地哼笑了两声。
「马上在一起不行的话,那意思是……一段时间之后,一年、两年?」范雅寧靠近了身体,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喂!范雅寧!」姚典娜一个微慍地嚷起,「我是真的已经觉悟了好吗?就算他离婚过了十年、二十年,他妈妈还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我真的怕了、累了,也蹉跎够久,真的该走了。或许我不在,他还有光明灿烂的前途。感情的事实在太累人,我觉得我大概把这辈子的能爱人的力气都耗光了吧。不但失去理智,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如果能像你一样,单身自在甚么都不用想太多,不也落得轻松。」
「啊多么痛的领悟……」眼前的女人前一秒唱演俱佳地哼起来,后一秒突然抓住她的手:「娜娜!乾脆这样……我们两个就在一起吧!」
「欸?」
「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以前念书的时候你都不太理我,眼睛里只有一个男人,害我好伤心!」范雅寧柔声地说。
「你……」姚典娜一个错愕地瞪着她,不确定她说的倒底是真话还是假?
四眼凝视的气氛有些彆扭,姚典娜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噗哧」一声,范雅寧忍俊不住大笑出声,姚典娜也被逗得大笑起来。
「你别闹了好不好啦!」
「你看你终于真的笑了,这样好看多了。」
姚典娜扭着眉,赧然地问:「我刚刚脸色很难看吗?」
「对呀!皮笑肉不笑的,超难看耶!」范雅寧瞠起鼻孔,刻意露出一脸嫌恶表情,「我以前总觉得你很高冷、很骄傲,这几年跟你熟了,才知道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