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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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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彰这才走下马车,一路往童子学学舍而去。

    这会儿的谢远正招呼了老菘头这个门房来,询问着孟彰来送帖子时候的种种细节。

    老菘头也很是认真地回答,没有放过脑海里记忆的任何一点痕迹。

    似水云,又似朗风,或许还像是那流淌过山石的溪水,清澈明净得几若被水清洗过。

    “张生,这一次的《西山宴》人选已然改由我们做出推举,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改变?”一位先生又问道。

    诸位先生齐齐看向了张学监。

    老菘头本来想推拒这份好意的,但他目光一抬,对上谢远的眼神时候,他便下意识地躬身弯腰,作一谢礼。

    “是,多谢郎主。”

    水洗过的琴音流淌过孟彰心头,带走他那为数不多的阴沉,然后便引领着孟彰的心神,去往天际,去往海岸,去往山林

    只是,在这座学府里,还是有一群人,正被张学监抛出来的一件事给惊住了。

    座中各位先生面面相觑得一阵,才有一位先生斟酌着开口道:“现下在这里坐着的,只有我等二十五人,另还有众多的同僚不在”

    一个可以,两个不错,三个亦行,四五个同样纳入考虑?

    他自然搭放在琴身侧旁的两手忽然抬起落下,按定宝琴的琴弦。

    谢远手指摩挲少顷,终于将手边的帖子拿了过来打开。

    “待日后风和景明,彰欲踏青游山,不知君可愿做伴?”

    尘埃、憋闷被轻荡而去,渐渐地渐渐地没了痕迹。

    “君自该小心才是,莫要疏忽懈怠。”

    老菘头便就退下去了,整一个书房里,只剩下谢远一人。

    谢远低头看了这宝琴半响,笑得一笑,闭上眼睛细细察看自己那涌动的心情。

    张学监笑了一下:“确实还有。”

    他放下手中的帖子,起身从墙壁上取了宝琴来。

    待到马车停下,琴音隐去,孟彰再睁开眼来时候,他整个人的气机都是活泼而灵动的。

    又或者,两者都有?

    “这意思就是说”一位先生试探着开口。

    座中各位先生对视一眼,心情似乎都很有些复杂,说不上来到底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张学监再点头:“当然。”

    这,这果真是在“数量上也打算放开了限制”啊

    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其实不独独是童子学里的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就连太学里其他的一众成年生员,也都循着日常的习惯各自行事。

    张学监点了点头:“不错。”

    那琴音越渐的清晰,就似孟彰正坐在抚琴之人的对面,静听着一支琴曲。

    张学监道:“这一次的《西山宴》,我与祭酒商量过了,数量上也打算放开了限制。”

    “远郎君敬启。”

    也不见孟彰有什么动作,他那一身气机陡然回落。活泼隐去,灵动敛去,坐在马车里的还是那个孟彰,跟平常时候并无不同。

    洁净的琴身倒映出谢远很有些放松的眉眼,看得更仔细些的话,甚至能在谢远的眼底找到些许笑意。

    “张生你是说,”有先生直接看向上首的张学监问,“这一次的《西山宴》,我参加宴会的人选由我们一众人等来推举?”

    待到该问的、能问的尽都问清楚以后,谢远思量一阵,对老菘头说:“这一回多劳你耗费心力了,你回去就好好地歇息两日吧,门房上的事情,就先交给其他人。”

    童子学学舍里诸位小郎君小女郎也都自若平常,嬉闹的嬉闹,叙话的叙话,忙活功课的忙活功课,喧闹到让人踏实。

    琴弦受力收紧,整个宝琴的气机似乎都跟着压了下来。

    下首一众先生们哪怕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这会儿真正从张学监口中听到定论后,也还是忍不住心神动荡。

    只是帖子上的一个开头,便让谢远放松下来。

    “陈留谢氏族中之事,彰虽不甚了解,但也明白此事与远郎君无关。倒是远郎君己身,君乃陈留谢氏族人,陈留谢氏族中生出乱象,稍有不慎,怕是会被牵引着落入这漩涡之中。”

    下一瞬,悠远的琴音流泄而出,在这书房中徘徊缠绕。

    张学监还是很直接,他道:“一个可以,两个不错,三个亦行,四五个同样纳入考虑。”

    “他们是不是也能推举人选?”

    向着太学而去的马车距离谢远府邸分明是越来越远的,但马车中的孟彰却在那不断传入马车中的鼎沸人声中,听到了若有若无的琴音。

    谢远笑了笑,对他道:“嗯,你去吧。”

    原本静静沉在一侧的松木香浮动起来。

    他笑了笑,也闭上眼睛。

    都是太学里负责授课讲学的先生,又能缺了哪一个?

    淡淡的松木气在鼻尖浮动,谢远沉默少顷,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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