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将士被完全不合身的甲胄挂在身上,头上的盔甲斜得歪七倒八。
与其他斗志昂扬、训练整齐的其余将士不同。
那名将士举着长枪敷衍乱舞,尝试混入其中。盔甲下的小眼睛四处打量,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偷奸耍滑的东西。
王梦秋咂了下嘴巴:“这狗东西可真是命大。”
那躲在阵列边缘的态度敷衍的将士,可不正是被抓走的齐木楷吗?
“守卫关口!护我河山!”
在将领的号召下,阵列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整齐又血气方刚,让人听了好是震撼。
就连陡壁上的细石都在音浪的冲击下略微震动。
齐木楷混杂在阵列其中,张了张嘴,随意嘟囔了两句。忽然他瞥见关口上方陡壁冒出的那个脑袋。
“啪”的一声,他哪里还顾得上操练,扔下长枪举着手朝着王梦秋喊道:“师父~~救我!”
操练中的将士们应声齐刷刷地抬头看了过去。
王梦秋满脸黑线,咬牙切齿骂了句:“真是个煞笔。看他好好的适应得很呢,走了,不救了。”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楷:师父救我,我不要军训,皮都被晒掉sai了!
雁阳关
说不救是假的。
齐木楷这么硕大一个好大儿, 王梦秋怎么舍得就不救了。
练兵场上的将士们笔直看向众人所在方位,眼光像是要把人给吃了。
一声高昂浩正的男声从下方传来:“何人在此扰乱军律?”
白文姍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冒出头朝着练兵场瞧了几眼。入眼处茫茫一片的义宁军将士人影, 看不太清是谁在说话。
王梦秋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们走这悬崖峭壁就是不想与义宁军起正面冲突。哪想到,只不过短短一个照面,她的宝贝徒弟就将计划全部打翻。
此刻的几人正是众矢之的。
王梦秋清了清嗓子, 在山边上站起身子,朝着练兵场内喊道:“吾子无意被贵军以招录男丁为名招到麾下, 还请将军将其归还。”
义宁将士为首的将军模样听闻摆了摆手道:“义宁军歃血入军, 一旦入伍, 除了制胜和战死以外,哪有归还的说法。”
那将军义正词严说完,又缓和地说了句:“我也知道你作为母亲的舐犊之情, 不过你放心, 你儿子既然入了义宁军, 那定然不会是个孬种。”
王梦秋朝着一脸急不可耐的齐木楷望去, 这不是孬种是什么?简直是孬神转世。
“将军有所不知,”王梦秋继续出言道,“吾子体弱多病, 连枪都拿不稳,他进了名声显赫的义宁军,怕是要毁了义宁军的名誉,只会将其抹黑。”
但那将军转过身,并没有就此听信王梦秋的话。他仰着头精神满腹地吼来:“既然他体弱多病, 那更应该放在我的队伍好好操练一番, 也不枉他身为儿郎的硬朗气概。”
王梦秋还想说什么, 那将军却直接大手一挥。
“义宁军乃是保卫国土、安康百姓的要职, 这份职责有着无上的荣耀。如若谁都像你这般护子心切、贪生怕死,那雁阳关后方所守护的城邦早就亡了。你应该为你儿加入义宁军感到荣幸之至。”
“除此之外,我已无话可说,请回吧!”
将军胸腔所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颇有荡气回肠的意味。
练兵场上的齐木楷听见二人的对话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他生怕王梦秋真的就把他丢在这里了,顿时演技上身,泪眼鼻涕地叫了起来。
“娘啊!您不能丢下我不管!儿子在这里面怕是撑不过两天。娘啊~娘啊~”
他哭得暴雨梨花,蹬鼻子上脸,把王梦秋听得鼻翼翕动。
如果不是距离太远的话,她真想一个‘哑言符’扔过去,把对方给强行静音。
王梦秋将右脚放在关口边缘之上:“如果我还是不肯呢?”
纪释、白文姍、陈启权、梅初几人此时也站在她的身旁,将练兵场下的齐木楷看得泪眼婆娑。
“还是不肯?”那将军侧目望来,顿了一小会儿后从器械架上取下一柄长枪直视关口上的众人。
“那就莫怪吾将刀刃相见。”
他的态度明确,跟在他身边的将领立马发号了施令:“敌袭!所有人做好应战戒备!”
随着一声号令,练兵场上的将士们举起手中的兵器面向众人。一列,摆成了规整的队列,时刻做好了准备。
王梦秋冷笑一声:“人海战术?欺负谁不会啊?”
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纸黄符,在符箓上画了几下,朝着底下的众将士就是一跃。
“千鹤符,开。”
随着她升腾在半空,一声声鹤鸣传来。
成百上千的灵鹤凭空而现,挤满了雁阳关的上空,黑压压的影子笼罩着整个练兵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