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如注,喻晓声吹完头发,穿着睡衣钻进了厚实的被窝,从芬芳的黑暗里挪动了几下,扬起头颅。
床头灯投下的橘黄光源堆砌着安心与暖意,他热切地盯着靠墙读书的女人,侧头贴在她小腹上呢喃:“姐姐,你在看什么呢?理理我嘛…”
“腰酸,轻点。”
他噤声,自知理亏地抬起下巴。
摩挲着欢爱后残存在雪白肌肤上的痕迹,他低声下气地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喻知雯翻了翻书页,沉静道:“很快。”
订婚宴之后会有接连不断的事需要处理,光是应付喻国山一个人就够她自顾不暇了。
若是硬挤出时间见他,怕也是人在心不在,不能全身心地投入这段关系。
喻晓声缓慢地吐息,仿佛心有郁结般伤感,“很快是多久?姐姐,我有时候真的怕…”
知道他是闹脾气,喻知雯对此不仅熟悉,而且应对有方,所以依旧没从排排文字中错开眼,“怕什么?”
正读到中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搭在书芯朝后扣下书本,被打断阅读的她循着动静看过去,年轻男人半撑着身子盯着她,琥珀色的瞳孔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像姐夫那样的企业家,左右要顾及的东西那么多,他的渴望太复杂了…可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我只知道守着姐姐,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分给别人。”
喻晓声明知故问地讨要答案:“所以一想到婚宴的主角是他,我就难受,姐姐,我是不是很矫情?”
她没有顺着他,只是笑弯了眼,浓密下垂的睫毛间漏出细碎闪动的眸光,“嗯,有点。”
“可是怎么办,我早是姐姐的囊中之物了,姐姐要是觉得我矫情…”他慢慢靠近喻知雯,无辜的表情流露出来,“那也只能求姐姐给我点时间改变,不要抛弃我、不要厌烦我。”
自从答应他的表白以来,她何曾起过要与他分道扬镳的念头,倒是他,不分昼夜地胡思乱想。
“小疯子。”
“嗯…我是姐姐的疯子,姐姐的狗…”
“只要姐姐在乎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对于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事,喻晓声坦然得不像话,眼珠里升腾着烫如焰火的热烈,“所以快扔掉他,回到我身边吧。”
“我比他乖,比他年轻,”似乎怕她不喜欢自己流露出的过分多的情绪,他忙不迭闭上眼,认真道,“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
喻知雯伸手抚过他紧闭的眼眸,指腹隔着薄薄一层的表皮,她感受到那眼球在紧张地微微颤晃。
丢开书本,她扯过他的睡衣衣领,促使他倾身凑近与自己接吻,“我知道,我懂的。”
短暂且轻柔的一个碰触,唇瓣擦开的细密电流,足以无数次唤醒他那颗沉寂的心。
喻晓声绽开笑容,嘴角上扬至最深的弧度。
暖烘烘的被窝里再度翻起温度,窸窸窣窣间,他莫名牵起着她的手指,落下的每一个音节交织着深情与郑重,“姐姐,我真的好爱你。”
心脏猛然跳动一下,她好像感知到了某种即将要发生的前奏,连呼吸也慢了半拍。
恰是此刻,门铃却响起来了。
空气中酝酿正浓的旖旎瞬间停滞,喻知雯凝起眉,神思变化着,伏在她身上的年轻男人欲要起身,却被她按住了肩膀,“你在卧室里待着。”
她拢了拢睡袍,朝门外走去。
喻晓声望着她离开的身影,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手背也暴起青筋,他懈气地低下头,趴在她方才躺过的位置,用那尚未荡然无存的余温和香气慰藉自己。
姐姐不在,他觉得这房间又变得寂寥而冰冷了。
喻知雯心存疑虑,划开玄关墙壁处的可视门铃,定睛一看,那显示屏里的身影除了沉凛默还能有谁。
可他从来不会未经许可久来到她家门前。
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事。
她确认过手机里没有他发来的任何信息,放大实时监控后,她发现男人低垂头颅,紧倚着墙壁好像是劳累过度,并未维持他一贯挺拔的体态。
开门的一刹那,她嗅到了一股醉醺醺的酒气,几乎是扑面而来,相当浓烈。
男人靠在阴影处,当门缝泄出的一道亮光射在他瞳孔里时,他才有些迟钝地昂起头,脸色通红。
“雯雯。”
沉凛默笑得很傻气,“雯雯,你好。”
喻知雯注意到他的着装,藏青色的西装搭配咖色领带,修建出层次的发型一丝不苟,可恰是这一身严整的打扮与他现在醉鬼的模样糅合起来,实在诡异,她不由得发问:“这是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走近两步,单只手肘重重地撑在墙上,两脚微分保持身形不晃,“你是我的未婚妻,对吗?”
酒气随之逼近,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眸好似被某种期待填满,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