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是一种足以凝聚时间、空间的强大法术,对于普通人而言,那或许代表着“永恒”,但是对于他而言,那就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萧千夜的脸色就如阴郁的死水,唇齿轻合平静无澜地说着让他心底恶寒的话:“我可没有闲功夫研究怎么杀你,白璃玖说过你的病比从前有所好转,以前是每天经历一次‘朝生暮死’,现在已经缓和到七天一次,呵呵,不着急,我会把你永远困在不死不活的那副状态,我是个很记仇的人,谁让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呢?我真的、真的是恨死那个该死的混蛋了!”
解朝秀咽了口沫,声音却被堵在喉咙再也无法发出,那片冰凉的红梅渐渐融入他的额头,周围的镜面也高速旋转绽放出迷离的光,他想保持着清醒不被拉入镜月之镜,然而真的只是一个瞬间的恍惚,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萧千夜默默擦干净风雪红梅扔在滴血的剑身,他不是上天界的人,对他们的法术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好在风雪红梅不仅是西王母座下女仙的佩剑,还沾染着来自云潇最至纯至净的火焰,这才让他借着对方重伤的机会将其拉了进去,但是……但是他并不能长久的控制住手下的镜月之镜,眼下唯一的、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仍是回望舒城找帝仲。
想到这里,一阵忽如其来的烦躁让他精疲力竭的靠着雪山坐下,这一战不知道打了多久,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恶战留下的创伤,在寒风的吹袭下更是雪上加霜,现在真的是连提剑去藏书楼找关欣帮忙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按着额头,脑子出现奇怪的声音,忽远忽近,朦胧不清。
:梦境
北峰的风雪很大,直到将他的整个身体覆白,萧千夜也仍是一动不动宛如冰雕一般静坐在雪地里——解朝秀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药是三分毒,尤其是那种有着奇怪功效的药剂,往往潜在的危险就会更大,他吃下的那颗药丸确实是在战斗初期缓解了剧痛的感觉,但也在被解除药效之后一瞬间全部灌回了他的身体,以至于现在的他连稍微动动手指拂去肩上积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目调息,尽可能地保持神志清醒。
但他的意识还是在越来越凛冽的风势下变得模糊,只是习惯性地紧握着剑柄,渐渐昏睡过去。
风雪红梅本身是一柄同样带着寒意的长剑,却在这一刻隐隐透出淡淡的温暖,一抹极轻的火光顺着剑身游走到他的掌心,带动他身上的法术印记逆转了方向无声地动起,如一张温柔的网为他遮住了烈风,恍惚之中,萧千夜迷迷糊糊的吐出一口气,似乎是在睡梦中看见了熟悉的容颜,云潇坐在他的身边,还是他自幼就铭记心底的清朗笑颜,捧着他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她笑吟吟地低下头在自己的额心亲吻,用一种温柔如水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喃喃自语:“好重的伤,上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是在泣雪高原吧?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在我即将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刻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和大哥一起平安逃生,那一天的你像天神一样让我挪不开眼睛。”
萧千夜苦笑着:“天神……哪个天神会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到一只魔物的身边去?阿潇,你总是这样毫无原则地吹捧我,能不能睁开眼睛看清楚,我真的……是个很没用的人啊。”
云潇按照他的说法认真睁大了眼睛,她的瞳孔深处会有细细的火光跳跃,宛如调皮的精灵勾起他全部的心动:“我看清楚了,我没有看错人。”
“呵,你不要总是惯着我,会惯坏的……”他嗫嚅着开口,感觉身体似乎比之前轻松了一点,努力抬起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但只是一触碰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了梦境,顿时全部的笑意都消失在嘴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呆呆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个开始逆向旋转的法术咒印,低道,“是因为这个……阿潇,你曾经说过这种法术印记是可以相互感知到灵力流转的,我又让你担心了吧?”
“嗯,我很担心你,想过来看看你。”云潇并不否认,用手指帮他顺理着凌乱的头发,又帮他拂去满身的白雪,“太曦列岛的麻烦应该解决了吧?答应我,好好养伤,好吗?”
萧千夜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从最初的闪烁逐渐变得黯淡无光,云潇当然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再次俯身亲吻着额头低语:“泣雪高原一战之后,你整整在我身边昏睡了三年,如今你身上累积的负担已经不亚于当年,我知道你肯定连三天也不想再等了,但是……但是还不到时候,我已经知道帝仲大人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平安回到你身边,我们一起回家。”
“帝仲……”萧千夜重复这三个字,喉间一片酸楚,“他对我诸多隐瞒,又不想告诉我真相,又要千里迢迢跑过来救我……呵呵,那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如此矛盾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云潇冲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你保证不生气,我就告诉你。”
“生气?”萧千夜愣了一下,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你怕我生气?那就是又为了他做了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