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残影模样,在终焉之境放弃了复生的机会之后,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会身魂俱丧的准备,偏偏在这个时候,天帝竟然帮他恢复了躯体。
可惜……已经太迟了,他永远失去了心里的那个人。
这个躯体是短暂的,想要彻底复原只有跟随天帝回到神界,人界和神界截然不同,人用短暂的生命换取了丰富的情感,而神则用所有的感情,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在去到上天界之前,他也曾在漫漫长夜憧憬过成为“神”,而当他终于走到最接近神祇的那一步,他又是如此的排斥那些手握力量而冷漠无情的神。
人心果然是复杂多变的,得不到的才会成为梦想,而所拥有的东西则永远不会被珍惜。
“你……”半晌,萧千夜还是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窒息的沉默,帝仲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抬眸微笑,不等他说完就直接回道,“他想在人界解决破军之灾,又不想暴露破军是因为他的失误才意外窜逃的真相,既然有求于我,暂且帮我恢复一下身体也是应该的,免得我隔三差五就得厚着脸皮找你,你也很烦我。”
萧千夜抿抿嘴,他烦的不是帝仲,而是帝仲和他、和云潇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帝仲并不想和他绕弯子又添误会,干脆主动说道:“除此之外你也别问我天帝为什么会来,他是神尊,他的行动无人能干涉,所以你问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本尊没有亲自现身,是隔空传音之术,说这根黄金权杖内部的黑龙半心确实可以引出火种中混杂的魔血,心脏原本就是血液流动的中枢,他应该不会特意说谎。”
萧千夜倒也没怀疑,面露担忧:“火种还在凤姬身上,已经跟着她回浮世屿了,凤姬伤势严重,一时半会经不起长途劳累,你把黄金权杖交给我,我带阿潇回去。”
帝仲的神色则比他更为复杂难懂,并没有直接将黄金权杖给他,而是下意识的捏合了一下掌心,想起至今还被他关在间隙之术里的飞琅——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只是不想云潇回浮世屿,毕竟她回去,万一真的开启屏障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让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不受自己的控制,所以才干脆出手直接截胡了飞琅,可万万没想到凤姬会被破军重创到命悬一线,又让她主动拿出了火种稳定凤姬的伤势,鬼使神差之间,火种还是回到了浮世屿。
如果云潇这时候回到浮世屿,她就会发现飞琅失踪了,而作为最后一个见到飞琅的人,他势必会引人怀疑。
忽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尖,让帝仲微微失神之后忍不住苦笑,她会怀疑吗……如果换成从前,哪怕自己当着她的面否否认,她都不会有丝毫的质疑吧?
帝仲无声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将所有的情绪掩饰过去,低声淡道:“不着急,天帝只是说了有用,并没有说要如何使用,况且这东西怎么说也是黑龙留下的半心,既然落到我们手里,我先拿回去让紫苏检查一番,至少得确认没有危险才能尝试,反正火种在凤姬身上,浮世屿又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不着急这一时。”
他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萧千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格外违和,帝仲也第一时间引开了话题:“婆门岛到底什么情况?”
萧千夜简单的将过程转述,又道:“谷主带着宋星野去鼎岛找宋星河了,希望他别太固执,要是能迷途知返好好辅佐弟弟,鼎岛也算未来可期,要是执迷不悟……那我也救不了他,为了让他们自己暴露法门的位置,我没有直接杀进摩罗寺,可惜破坏法门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六欲顶已经收到消息了。”
“别让他们跑了。”帝仲蹙眉,冷定的提醒,“三百年前煌焰血洗过六欲顶,但只是过去了三百年而已,魔教就卷土重来,甚至能让历史悠久的婆门岛都深陷其中险些被毁,如此势力发展当真可怕,六欲顶的位置我知道,必须尽快过去毁掉金镜的碎片。”
萧千夜淡漠的看着他,不急不慢的开口:“你不会又要让我去吧?”
帝仲面无表情的和他互望着,理直气壮的说着理所当然的理由:“被禁术影响日益消瘦甚至昏迷不醒的人是你师弟,你不去难道要我去?我的身体才恢复还没适应,你不可能指望风冥去吧?他素来是只扫门前雪,要不是潇儿拿风青依做挡箭牌,他连婆门岛都不会来,至于上天界的其他人,煌焰……呵呵,不用想也该知道不可能,紫苏只是精于医术,你让她真刀实枪去和手握金镜碎片的魔教战斗,恐怕也是不行,至于其他人,我反正不知道他们在哪。”
萧千夜一时语塞,瞥见帝仲得意洋洋的冷哼了一声,随即捏合着五指似乎是在以点苍穹之术观察六欲顶,终究还是摇头:“不行,煌焰把法术破坏的太厉害了,再加上魔教不知道用了些什么鬼把戏,反正一点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得你亲自过去才行。”
萧千夜想拒绝,但是一想起几个月就从胖嘟嘟瘦成竹竿的师弟凌波,终究无法狠心不管,帝都只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边继续捏着着五指,一边淡淡说道:“虽然点苍穹之术无法看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