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嘴角还挂着不明意义的微笑,目光柔和宛如春日的暖阳,但每个字都像严冬里的惊雷落在萧千夜的心头,这种笑面狐狸一样的人最让他厌烦,让他紧握骨剑的手情不自禁的剧烈一场,咬牙:“这些银丝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千夜不得不控制着情绪极力按住想砍向对方的剑,长宴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并不想继续和他纠缠,婆门岛的灵力已经汲取的差不多了,他完全可以和苍礼一样明哲保身选择撤离,眼下对手虽然没有动,却也完全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他略有所思沉默了一刹,忽然低道:“萧阁主可知道三百年冥王血洗六欲顶之事?”
“救赎?”听到这两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字,萧千夜百思不得其解,又见长宴扬眉笑起,脸上竟是难以言表的自豪和骄傲,“首尊让他们变成佛魔的信徒,成为我等手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器,他们将为魔佛献出生命和灵魂,待有朝一日魔佛一统天下之时,就是他们荣登极乐净土之日!”
这件事萧千夜曾听风冥简单的提起过,虽然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那一战能将点苍穹之术破坏,不用想他都能感觉到煌焰下手到底有多狠,但此时面对心狠手辣,手段更加阴险的魔教徒,他反倒是难得的冷赞了一声:“这可能是煌焰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了吧?”
话音刚落,萧千夜手里的骨剑已经愤怒的割断长宴一直捏着的那根银丝,血雾迸射而出,真的有魂魄的哀嚎在耳畔一晃而逝,让他的心也仿佛瞬间沉入冰冷的水底一片凄凉,长宴不为所动的站着,指尖又撤出几根一模一样的丝,慢条斯理的提醒:“萧阁主,你每砍断一根丝,就会有一个人因此而死,刚才你一剑砍破我的银丝网,那里至少有五万人。”
“所以?”萧千夜镇定接话,目光也从血丝上抬和长宴针锋相对的互望着,长宴的眼眸顿沉,接话,“所以,魔首尊要救赎这些形似畜生的贱民。”
“是么……”长宴并未反驳,只是笑的有几分哀伤,“我的妻子死在那场屠杀中,她不是什么波旬的信徒,只是六欲顶一个普通女人罢了,实不相瞒,我自幼喜欢研究一些神奇的法术,很小的时候就能御兽而行,最远的一次甚至去到了万里之外的陌生流岛,
“沈眠岁自幼信奉我佛,而我佛也给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呵呵,其实现在应该改口喊他国丈爷了,他的妹妹静慧皇后病死后,他的女儿刚入宫又被册封为继皇后,天下的皇权那么多,有几个家族能享受沈家这样的待遇?”长宴并不认同,轻蔑的摇头咧嘴笑起,“这个国家最顶层的掌权者都是心甘情愿虔诚信佛的,上天界的传说虚无缥缈,世界之大有几人受到过他们的庇佑?又有几人真的见到过本尊露面?但魔佛不同,只要信我佛,便能长寿健康颐养天年,有数不尽的财富荣耀,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长宴用两根指头捏着银丝,细看之下,萧千夜这才察觉到那些细细的细线竟然还是中空的,真的有血液流淌其中,长宴笑着回答:“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最矛盾的存在,他们非常的脆弱,一次天灾,一场人祸,哪怕只是生个病摔个跤都能要了命,但人又是非常坚忍的存在,他们有着独树一帜的精神和理想,有着令天地动容的魄力,你看,就如我手中这些银丝,看着用指甲就能掐断,实则你的剑也无法将其砍断。”
说话间,银丝慢慢覆红,血雾开始扩散,长宴的笑脸在这种迷离的光晕下更显诡异:“不同的流岛孕育着不同的灵力,从而诞生出各种各样的种族,人类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无数奇迹,但伟人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的普通人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和只会吃喝拉撒虚度光阴的畜生又有何区别?”
“一派胡言!”萧千夜凛然神色,终于明白这种比蛛丝还要纤细的线之所以如此坚韧,就是因为其是以人的生命和灵魂,融合禁术而制成!这番狂妄自大的话让他愤怒的挑剑指向对方,“搞了半天你也是魔教的人,难怪沈眠岁放着好好的国舅爷不享福,还每天费尽心思的从黑市捞钱用来修建寺庙,也是受到你的蛊惑吧?”
“你……”萧千夜的手腕又是一颤,长宴肆无忌惮的大笑,他原本长着一张颇为清秀的书生脸,此刻却宛如凶狠剽悍的屠夫让人不寒而栗,“外面那位大人应该是发现了吧,所以他明明可以直接扫清这只巨鳌,还是心慈手软的将战线抬升到高空,这才让我命令巨鳌潜入大河中得以逃脱,他没有追上来,因为他知道笼罩在七界山上的大佛之影就是坐在下方的城市上,大佛已经和城里的所有人一命相承,他若是下手,就是亲手血洗无辜。”
“废话少说。”萧千夜是一听到冥王两个字就无端生起厌烦,下意识的转动手腕保持着随时能将对方砍于剑下的姿势对峙着,长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三百年前,冥王不知为何忽然亲临六欲顶,那时候神坛正在进行召唤魔佛真身的祭祀大典,他的出现让一切功亏一篑,当年上至教王、下至信徒被他一己之力屠杀殆尽,在冥王特殊的能力‘死灰复燃’的影响下,六欲顶自此寸草不生,连身处他乡的传教士也无法通过教内的法术返回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