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宇文良郴闻言低声说道:“大抵是还盼着你愿意来见他们,哪怕虚伪至极,可也还对他们有那么一点儿真心吧。”
“我如果告诉了他们你们父子的事情,拆穿了你们一直伪造的真相,谢家若不顺从就只有死路一条,可以谢侯爷他们的心性,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你们害了他们之后还归顺新君。”
“我不拆穿你们,你们至少还能顾念那么一点儿旧情,看在他们身处牢中不知外间之事,不会赶尽杀绝,能保住他们一条性命。”
宇文良郴抬头望着沈棠溪,低声道,
“沈棠溪,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父亲已经权倾朝野,沈家也显赫于人,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若是宇文峥是他儿子,他这般费心筹谋也就算了,可我瞧着他年纪也不像,所以他费尽心力帮着宇文峥上位,不惜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他图什么?”
他好像是在问沈棠溪,又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等沈棠溪回话,宇文良郴就直接转身走了,而瑞王府的那些护卫满是警惕的看了沈棠溪一眼,这才连忙跟了上去。
沈棠溪站在天牢外,望着快步走远的宇文良郴,脸上各种神色交织不断,最后低声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
入夜之后,莫岭澜去找了瑞王。
莫家那边被人严防死守着,根本寻不到机会送人出去。
瑞王不得已之下,只能让人约了守城副将吴蓬,等到子时之后才悄悄去了偏院见了他,可没想到人见着了,吴蓬开口一句话差点没吓死他。
“王爷,小王爷才刚出城,您这急急忙忙的找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瑞王满脸愕然,方才想说的话瞬间抛到了脑后,“你说什么,谁出城了?”
“小王爷啊。”
吴蓬紧紧皱眉,看着瑞王脸上神色说道,“您该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
瑞王沉声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您让人来找我之前。”
吴蓬说道,“今儿个夜里快亥时的时候,小王爷在我常吃酒的地方找到我,然后拿着王爷的令牌说他要出城,还说是您交代的,让我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我这儿才刚安排着把人送出去,您的人就找过来了,我这不就赶紧过来了。”
瑞王没想到宇文良郴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偷偷的找了吴蓬出了城,他怒道:“你没长脑子,他一个孩子说出城你就送他出城,现在是什么时候,你送他去死呢?!”
吴蓬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是冤枉。
什么孩子,那宇文良郴怕也就只有在他亲爹这里是个孩子,搁其他人那里谁不是说他是个混世魔王。
可这话他不敢跟瑞王说。
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瑞王宠儿子宠的毫无下限,将那独苗苗当成了眼珠子,他要是敢说一句不是,怕是这会儿已经动怒的瑞王能直接弄死他。
吴蓬连忙道:“我也不想送小王爷出城。”
“王爷您也知道如今京中是个什么情形,这个时候偷偷放他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遭罪的还不是我?”
“可我也是没办法,小王爷找上我后二话不说就拿着您当年的恩情说事儿,他还拿着我私底下的那些事儿来逼我,说我要是不送他出去他就给我抖出去。”
“王爷,我身后还有妻儿老小呢,实在是扛不住小王爷闹腾,而且当时小王爷说是您让他出去的,我这还以为是您同意的,否则他怎么能拿到您的令牌?”
这事情就算是说破了天,那也怪不得他啊。
瑞王听着吴蓬的话,简直气得胃疼。
他当然知道自家那小魔头闹起来是个什么德行,而且他往日“威名”在外,这满京城的有几个不怕他的。
他只是没有想到,之前宇文良郴听了他和安阳王、莫岭澜他们说的那些话后,就问东问西的问了一堆。
瑞王原本只是以为宇文良郴担心他,而且也为了提前交代一些事情,才把他能用到的一些人手告诉了宇文良郴,还将令牌也给了他。
可没想到他好奇是假,居然那会儿就已经打着自己出城去定康的主意。
“那个小兔崽子!!”
瑞王咬牙怒骂出声,他当真是不要命了!!
吴蓬看着瑞王这般暴怒的模样,就知道宇文良郴怕是偷偷拿了瑞王的令牌出城的,他不由有些头疼,连忙低声说道:“王爷,这小王爷这个时候出城做什么去了?”
“眼下外头正乱着,就是想要玩乐也得换个时间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要不然这就派人去将小王爷追回来?”
瑞王虽然心头恼怒至极,也气宇文良郴擅自行动,可眼下小兔崽子都已经出了城了,要真让人大张旗鼓的去追回来,到时候不仅整个城卫军都知道了,恐怕沈凤年他们那里也瞒不过去。
等到那时,他还怎么去定康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