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很快就要结束了。
……
可外面的声音反倒愈演愈烈,重物落地的动静和谩骂不绝于耳。姜留岁忍不住拉开房门,看见地上摔碎的碗和滚落一地的油迹,碎盘子里面还盛着中午剩下的饭菜。
父母身上都有伤,他妈妈半边脸肿了起来,爸爸嘴边挂着血迹,姜留岁拉开门时没有人看他,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要继续动手。砸东西、相互诋毁……姜留岁吓得哭了出来,他的父母吵红了眼,没空理会家里的小孩。
没过多久,他们就离了婚。
姜留岁跟着父亲生活,但父亲很快组建了新家庭,他在新家像个多余的影子。
他初高中都是住校,只有周末会回家。上高中时,姜留岁无意中看见了母亲的日记。
那几本日记不知怎么放在了他的房间里,可能是母亲离开时忘记带走的,本子的纸页已经泛黄,部分字迹也有些模糊。
前两本日记记录的都是生活中的趣事,包括她收到了丈夫给她买的新裙子、夫妻俩一起给家里的小宝贝过生日、家里换了新房子……尽管无可避免夹杂着些许对柴米油盐的抱怨,但连抱怨都透出甜蜜。
但后面她的口吻渐渐变了,她埋怨丈夫工作时间太长、两人相处过程不和睦,儿子年纪太小,有时候难免让她心烦。随着时间推移,不满越积越深,夫妻俩变成了一对争执不休的怨偶,连带着对儿子也看不顺眼。
他妈妈说,后悔生下了他。
因为他才没法下定决心早早离婚,平白拖累了她这么多年。
姜留岁看到这里,面无表情合上日记。把那几本日记丢进了楼下的大垃圾桶。
等他上了大学,母亲似乎对当年的事有些许愧疚,开始固定给他打生活费。
但她从来不提过去的事情,也不和姜留岁多说一句话。
比起补偿他,更像是迟来地意识到作为父母未尽的责任,但也仅仅止步于此,除了金钱方面没有任何多余的牵扯。
……
……
姜留岁慢慢睁开眼睛。
从睡梦中醒来,他脸上浮现出些许烦躁。明明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都快把这些事情忘记了,今晚却又忽然梦见。
就像在他终于想主动从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中走出来时,过去又一次迫不及待提醒他,再美好的关系终究会像他父母的婚姻一样变质。
天还没亮,酒店的房间里黑暗昏沉,寂然无声。
姜留岁翻了个身,想再次入眠,却迟迟没有睡意。姜留岁心烦意乱,他一把抓过手机,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却看见自己在十几分钟前收到了新消息。
凌晨三点多,贺逾景回复了他。
e:[已经到了,之前一直在忙,刚洗完澡。]
e:[你好好休息。]
姜留岁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儿,然后切换页面,点开音乐播放软件。
他没有精力再去找耳机,索性就把音量调小开了外放,将音响那一端放在自己耳边。
安静的黑夜里,贺逾景的歌声温柔地从手机里传来,他唱这种节奏舒缓的歌曲很像在讲故事,又轻盈又缱绻。
一闭上眼,仿佛有绚烂的画面一一浮现,与刚才压抑的梦境中截然不同的世界徐徐展开。
姜留岁烦躁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他抱着枕头,在贺逾景的歌声里沉沉睡去。
同人文
翌日早晨, 《不熄铃》片场。
三名主演做好了造型,分别进行定妆照拍摄。
姜留岁的造型有两套。第一套是铃坐在王府如雪似雾的梨树上,往下惊鸿一瞥的场景。他穿着一袭颜色清淡的衣衫, 细瘦的脚踝缠绕红线, 赤裸的双足上一左一右挂着铃铛。
姜留岁的表现力很强, 拍摄时摄影师赞叹不停,只用了很短时间就拍完了第一套硬照。
第二套造型是一袭艳丽繁复的红衣。姜留岁先去换了衣服, 然后更改妆发。化妆师慢慢拆了他的发髻,将漆黑如流水的长发直接披散下来,又一点点给他改妆, 把本就稠丽的眉眼画得更为鬼魅勾人。
画完以后, 化妆师盯着他看了半天, 忍不住道:“您这个造型真好看!”
她又欣赏了一圈, 不禁越看越满意:“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诞生了。”
姜留岁被逗笑,化妆师见他笑了, 更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都等不及今晚发定妆照看反馈,肯定好多夸的!”
第二套造型需要在位于影视城另一端的皇宫拍摄。路上遇见拍完出来的秦屹。后者身着一身黑底金线的皇袍,身形挺拔, 本就冷冽的气质在衣饰衬托下更为凌厉。
秦屹的定妆造型同样有两套,一套是前期隐忍深沉的世子、一套是后期一统天下的帝王。
姜留岁非常不正经地拦在秦屹面前, 神色轻佻地打了个招呼:“皇上好。”
秦屹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