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继中身体突然出现状况,最着急的当属爱子如命的大长公主。
不等府医看完诊,她已命金嬷嬷即刻拿她的贴子进宫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叶氏与柳姨娘人等也很焦急,几人团团将陆继中围住,叶氏迭声吩咐下人赶紧去抬软轿来,要将陆继中抬回她的院子里去。
这个时候,倒没人去注意陆晚了。
她牵着阿晞站在一旁,感觉阿晞的手心沁出汗来,湿漉漉的。
她诧异的朝阿晞看去,只见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陆继中,神情竟颇是紧张。
「阿晞,你怎么了?」
陆继中对阿晞很冷淡,所以阿晞对他也没有感情,他连阿爹都不唤他的。
所以看到阿晞突然紧张陆继中的病情,陆晚感觉很意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又想不起是什么。
阿晞松开她的手,将手上的汗在衣裳上擦了擦,担心道:「阿姐,若是他出事了,会不会又怪到你头上?」
陆晚一怔,原来他并不是紧张陆继中的病情,而是在替自己担心。
心里一暖,她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话虽如此,但她知道,这些势必又会算在她头上。
但她转念又想,反正她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也不怕被他们多加一条罪行。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府医替陆继中把完脉。
「老爷怎么了?」叶氏急切问道。
府医眉头蹙紧,为难道:「小可替国公爷细细诊过脉,可好生奇怪,国公爷的脉相正常,查不出任何病症。」
府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是不自信,因为陆继中的脸色很不好看,明显是身体有恙。
果然,他话语一落,柳姨娘就不满道:「老爷明显不舒服,怎么会诊不出病,肯定是你医术不精……」
大长公主闻言,脸色也难看起来。
早在今晨陆继中去上院请安时,她就发觉他脸色不对,一大清早就满脸疲色,可问他,他又说昨晚有好好休息。
如今听了府医的话,再看到儿子面如金纸的模样,大长公主心里隐隐不安不起,差人去催金嬷嬷,让她快些请太医过来……
陆晚站在原地,隔着人群看着瘫在椅子上面色难看的陆继中,再想着府医方才说过的话,心生不觉生出疑惑来。
陆继中明显是发病了,且他发病的样子,与前世她所看到的晋帝发病时的症状,几乎一样。
只不过晋帝的病症比他更严重。
陆晚记得很清楚,当时晋帝遇刺后就重病在床,后面伤口好了,但胸口一直绞痛,喘不过气来,人只能整日在床上躺着,半死不活。
当时,不止太医院,几乎全天下的名医都被请进宫里替晋帝诊治,可奇怪的是,所有名医所言,皆与方才府医所说一样。
都是脉相正常,查不出任何病症……
想起前世的事,陆晚心中生起异样,正想上前细看,陆继中却突然坐起身子,暴怒道:「本公没事,方才不过是被不孝女气到了。」
陆继中喘过一口气来,感觉胸口又不痛了,所以以为方才是被陆晚气到了。
而叶氏等人,见他神色恢复如常,说话也正常了,也就放下心来。
陆继中拔开面前的人群,眸光通红的看着陆晚,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本公的克星,既然你死不悔改,还敢顶撞祖母,就先打五十板子,再逐出门去!」
仆人们得令,一拥而上,来抓陆晚。
可不等他们近身,秋落已「唰」的一声拔出剑来护在陆晚身边,冷冷喝道:「谁敢动姑娘一根毫毛,别怪本姑娘手里的长剑不长眼
睛。」
仆人们惧怕秋落手中的剑,顿时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
陆继中见大家被秋落吓住,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站起身朝陆晚冲过来,咬牙骂道:「本公亲自执刑,我看你敢动我!?」
秋落手腕一转,拿剑指着他,毫不退缩。
当着全族人的面,陆继中自是不想自己被一个侍女吓住,还要继续往前去,却被陆承裕一把拉住。
陆承裕不想看到陆晚被打板子,可也不想看到秋落手里的剑伤到陆继中,只得拼命拉住他,劝道:「父亲,刀剑无眼,您身子矜贵,不可以身犯险。」
他拉住陆继中,正要示意陆晚快走,可大长公主却拄着虎头杖走了过来。
年过七旬的老妇人,满头银发在光亮下闪着瘆人的寒光,威仪凛凛。
她拄着虎头杖目不斜视的朝着陆晚走过去,一字一句冷冷道:「陆晚,今日要么你就乖乖受罚,要么你就叫你侍女当着全族人的面,杀了本宫。」
此言一出,整个祠堂的人都惊住了。
下一刻,大家不约而同的跪下,求大长公主息怒。
可她没有停留,继续朝着陆晚逼近过去。
秋落明白她的目的,她杀了她容易,可陆晚却要因她背上一个弑杀祖母、还有当朝大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