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李翊回京,已过去五日了。
可除了先前长亭让秋落给她带了口信,后面的日子,陆晚再没有他的消息。
陆晚以为他事忙,可问过陆承裕后,知道他这几日并没有去三司。
她想让秋落再去找长亭问问,可又想起他先前说过,等他忙完,自会来见她,所以她又不好再频繁的让秋落去找他,免得打扰到他。
然而,这天晚里,陆晚正准备熄灯睡觉时,秋落却悄悄来了。
「秋落,可是有殿下的消息了?」
陆晚一见秋落这个时候来见她,以为是李翊让她托消息来了,连忙从床上起身。
秋落却摇了摇头,道:「姑娘,不是殿下的事,是小公子的事。」
陆晚一怔:「阿晞?」
可阿晞会有什么事?
他每天除了跟聂湛学骑术,就是呆在家里,她每天都见到他,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可转瞬,陆晚反应过来,「难道那个秋妈妈真的有问题?」
这段日子陆晚去上院时,发现照顾阿晞的下人中,有一个叫秋妈妈的,似乎特别在意阿晞。
有几次陆晚去陆晞的屋子里,都看到是她与兰英在一起照顾阿晞。
有时候,兰英去忙其他事,也是她守在阿晞身边,寸步不离的样子。
陆晚当时怀疑她是祖母派来监视阿晞的人。
可后来,她发现这个婆子对阿晞的照顾,不像一般应差的仆人那般中规中矩,而是特别上心,甚至有时候对阿晞的照顾,比兰英还细致。
譬如有一次,陆晚看到她给阿晞送膳食,她会每个碗底都用手摸过,再递到阿晞手里。
陆晚上一世在宫里呆过,知道这是宫里经过特别训练的嬷嬷伺候主子时的习惯。
陆晚又观察过她的言行举止,发现她站立说话都特别有规矩,十根指甲修剪的干净利落,不像其他婆子,要么喜欢蓄甲,要么指甲藏垢。同样的下人服,其他人穿得皱皱巴巴,她的却熨烫得服服贴贴。
一看就是受过正规训练过的老嬷嬷。
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当然也懂这些规矩,但陆晚听兰英说,这个秋妈妈刚刚调进上院当差不到半年,完全是个新人。
陆晚还想起,她与阿晞回府的第一晚,阿晞敏症发作时,这个秋妈妈当时就在饭桌边伺候。
这么明显的异常,引起了陆晚的警觉。
于是,她让秋落好好盯着这个秋妈妈,并试探一下她。
秋落道:「正是。今天晚膳时,我按着姑娘的主意,特意将一碟花生酱放到了小公子的饭桌上,结果被她悄悄收走了。」
陆晚一怔——难道这个秋妈妈也知道阿晞对花生过敏?
「不止如此。方才小公子睡下后,那个秋妈妈悄悄离开了上院,并从后门离开了镇国公府……」
陆晚心口高高悬起,神情凝重起来:「她……可是去了陈王府?!」
秋落一怔:「姑娘怎么知道?」
得到准确答案的陆晚,神情猛然一震——难道,事情真的与她所猜测的一样?
其实,自那日在陈王府得知了陈王也对花生过敏后,陆晚再联想到初次见面的陈王妃对自己的亲昵,还有话语间对她寻亲之事的打探,以及祖母对阿唏的奇怪态度,让陆晚对此事已有所怀疑。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她去了大理寺,想让曾少北帮忙查一查陈王的底细。
可下车的那一刻,她突然犹豫了。
她去查陈王,其实就是在怀疑阿晞的身世和母亲的清白。
可她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阿晞是母亲和其他男
人的孩子。
母亲是一个极纯良老实的女人,若是阿晞真的不是陆家的孩子,那么当年,母亲必定是被逼迫的。
母亲一辈子已足够悲惨,为何还在往她身上加注枷锁伤痛?
陆晚不敢想象母亲曾经经历过什么,她害怕知道真相,也不想知道真相。
所以她选择逃避,离开了大理寺。
可如今,事实再次摆在面前,陆晚那怕再想逃避,也要面对现实……
翌日,陆晚从上院请安回来后,就偷偷出府,往大理寺去找曾少北了。
曾少北见到她,欢喜道:「好巧,我正有事想请教陆姑娘,没想到你就来了。」
陆晚笑道:「我今天来,也是有事要麻烦曾大人。」
曾少北请她坐下,奉上茶,道:「姑娘请说。」
陆晚深吸一口气,问道:「曾大人,我知道你们大理寺有历任官差大员的档案卷宗,却不知道有没有陈王殿下的?」
曾少北闻言,很是诧异,「陆姑娘找陈王的卷宗做什么?」
陆晚道:「我想查清一些事情。」
曾少北摇头:「皇嗣们的宗卷事关皇家机密,不会放在大理寺。」
陆晚想了想,又问:「那曾大人可知道大抵八九前,皇室或是京/城里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