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长公主不让自己去看戏,阿晞黑葡萄般的眼珠一转,转身对大长公主央求道:“祖母,我身上的敏症不碍事了,求祖母开恩,让我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吧。”
八九岁的小男孩,长得好看,声音也甜糯糯的,格外招人喜欢。
陆佑宁当即就不忍心了,帮着他对大长公求情道:“是啊祖母,不是还有两日吗,说不定到了后日,他脸蛋上的红疹就都消了……”
面对两人的央告,大长公主却置若未闻。
陆晚也没有开腔说话。
她想,阿晞都还没有正式去宗祠嗑头认祖归宗,名字也还没入族谱,大长公主是不会让他以陆家子嗣的身份出门见客的。
说到底,她的态度一直很可疑,看似很关心阿晞,可从昨晚到现在,她却支字未提阿晚正式成为陆家一份子的话。
“阿晞,你不是想拜见姨娘的牌位么?等吃完饭,阿姐带你去宗祠去……”
陆晚一面说,一面不露声色地朝大长公主看去。
若是祖母有心,应该会尽早让阿晞认祖归宗才是。
大长公主垂眸安静的用着早膳,她身后的金嬷嬷歉然道:“二姑娘有所不知,因今年春日里雨水多,陆家宗祠有好几处都漏水了,国公爷前阵子叫了匠人来修缮,如今正在工期,宗祠锁了起来,不能进人呢。”
陆晚心里蓦然一沉,面上淡淡笑道:“如此不巧,那只能日后再去拜祭姨娘了。”
用完早膳,陆晚去小厨房给阿晞煎药。
兰英悄悄跟了进来,向她禀告昨晚的事。
“姑娘,老夫人派了源嬷嬷给小公子守夜,临睡前,大长公主还亲自去小公子的屋子里走了一趟,叮嘱了好几遍让下人们好好照顾小公子。”
源嬷嬷也是大长公主身边得力的亲信,地位稍次金嬷嬷。
“姑娘,看得出老夫人对小公子是真的好,姑娘可以放心了……”
放心?她如何放心?!
若祖母是真心对阿晞,不会借着祠堂修缮一事,不让阿晞认祖归宗了。
思及此,陆晚心里发寒,但兰英要留在上院照顾阿晞,她不好同她说明太多,只叮嘱她一定要照看好阿晞,并注意观察上院的异常……
她煎好药从小厨房出来,正恰遇到沈植。
他还是一身便服,手里提着药箱。
“阿晚,阿晞今日状态如何,可有好一些?”
自昨日她唤了他的名字后,两人关系又恢复如初,单独相处时,沈植就不再唤她陆姑娘了。
陆晚感激笑道:“阿晞服了药后好多了,脸上的红疹也在慢慢消退了。”
沈植放下心来,见四下无人,他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一个小小白玉药瓶交给她,低声道:“这是我连夜做出来的,你收好。”
陆晚自是知道瓶子里是什么,连忙接过来。
她抬头朝他看去,这才发现他眼底乌青,整个人都黑瘦了不少。
昨晚她担心阿晞的病情,又是在灯火下,她倒没发现他形容间的变化。
他眼底的乌青是连夜做药熬出来的,可黑瘦却不是一夜间形成的。
难道在她离京期间,他身上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还是说,那华素郡主死性不改,又来骚扰他了?
陆晚正要问他,却见院门洞开处,又走进两个人来。
看到来人,陆晚眸光一紧,身子不自主的往一旁避去。
站在她对面的沈植,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细微的动作,不由回头朝后面看去。
他看到聂湛在陆骐的陪同走了进来。
聂湛是上京/城里的新贵红人,沈植自是认识他。
他回身朝他行礼,身子微不可察地挡在了陆晚面前。
聂湛脸色冷青,眸光更是锋利冰寒的落在沈植身上。
方才他亲昵唤陆晚的那声‘阿晚’,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还悄悄私下给她送东西,两人关系一看就不一般。
难怪陆晚一直躲着他,原来是被这个小白脸太医缠上了。
聂湛是认定了陆晚的,任何人都休想同他抢。
他认真打量了一番沈植,突然明白过来陆晚为什么一直那么抗拒自己了。
原来,她喜欢这种温柔嘴甜类型的男子。
如此,聂湛按下心中的怒火,微微动了动面颊,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硬板,这才对陆晚缓下嗓子开了口。
“听陆骐讲,令弟昨日回府就出了事,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他。”
陆晚听惯了他冷硬的嗓子,陡然听到他这般轻声细语的说话,怔了怔。
半晌后,她才拘谨道:“多谢将軍关心,阿晞已经好多了。”
聂湛见她愿意搭理自己,心里欢喜不已,不止声音缓和下来,整个正板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他冷冷斜了一眼沈植,又对陆晚道:“我与阿晞在燕州就相识,且我们都在那里生活了许久,算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