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屋外的动静终是停了下来。
熬了两宿没睡,陆晚扛不住,靠在土炕上睡着了。
可她又睡得极不安稳,时梦时醒,昏昏沉沉,脑子混沌得很。
坠影的两名手下进来看过她两次,给她带了两个馒头和一壶水。
陆晚已感觉不到饿了,她迷蒙睁眼,看着外面的日头。
日头已升得很高,大概已到巳时。
李翊此刻,只怕已到赶到了君山亭。
却不知道他此时如何了?有没有识破敌人的诡计陷阱,安全脱身?
但以他的性子,若是看不到自己,他只怕不会罢手。
若是与坠影他们缠斗起来,他一人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万一出事怎么办?
陆晚越想心越慌,胸口似压了一块大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恨不能立刻逃出这里,去寻李翊。
可莫说逃出山寨,那两个看守她的人,连房门都不让她出。
“你省省心吧,我家二当家说了,你留在这里,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你若想着逃出去,不出这个寨子,就被外面那些男人拆成骨头吃了……”
见她一直坐立难安,还想着找各种理由要出去,看守她的人,忍不住在外面冷冷警告着她。
如此,陆晚彻底死了心……
她呆呆的坐了许久,日头渐渐偏西,天色暗沉下来,屋子外面土坪上,又点起了火堆。
昨晚那群男人,又开始聚在那里喝酒。
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大,陆晚隐约听到几句,无一不是在谈论她。
言语露骨粗俗,简直不堪入耳。
陆晚挪到窗户边上,看着通往山脚下的路。
她的心里,既盼着坠影快点回来,又不想看到他回来。
她盼着他回来,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还想着向他求求情,让他放了自己。
可她又不想看到他回来,因为他若平安回来,就代表李翊出事了……
心里愁苦不堪,陆晚的心如放在油锅里煎,痛苦难熬。
又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的火堆渐渐熄灭,那群喝酒的男人也都散了,天色浓黑如墨,夜已经很深了。
陆晚眼皮发酸,止不住地往下沉……
她刚一入睡,就梦到了李翊,梦到他在东郊大营冒着猎猎厉风,意气风发点兵的威风样子。
那时的他,是真的光芒万丈啊,连身后霞光万道的红日,都被他遮去了光亮。
梦里,陆晚欢喜的朝着点将台上的男人奔去,她不顾一切的跑向他,欢喜到热泪盈眶……
耳边,似乎真的传来了校场上的阵阵马蹄声,陆晚被惊醒过来,透过窗户,看着下面土坪上突然冒出十几乘的骑队,以为自己在梦里。
半梦半醒间,她以为是李翊来救她了,欢喜的一下子站起身,朝门口奔去。
她摸摸脸庞,脸上早已湿润一片,她怕被他瞧见她这般狼狈的样子,连忙拿帕子擦了。
脚步声果然停在了门外。
陆晚从门缝里朝外看去,正想拍门告诉李翊,她在这里,却从门缝里看清,来人不是李翊,却是坠影与他的师兄,领着一众人回来了。
刚刚生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而看到他们安然回来,陆晚一颗心急剧坠落,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他们是不是得逞了?
那李翊呢,他如何了?
不等她从悲痛中回神,门外传来了他们的谈话声。
那个黑衣人头领,眸光发红,作势要踹门闯进来,却被坠影拦下了。
“师兄,且慢……”
坠影明白他要做什么,欺身上前,挡在了门前。
黑衣头领冷冷看着他:“怎么,你还真的看上她了?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臭婆娘,给老三报仇!”
陆晚心口怦怦直跳,身子发软,顺着墙根往下瘫滑下去。
坠影身上满是血渍,咬牙道:“我知道大哥要替老三报仇,可就这样一刀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黑衣头领满身煞气:“那你说怎么办?”
坠影道:“兄弟们不是都馋她的身子么,不如先睡了再杀!”
闻言,黑衣头领似乎不太相信他,“你舍得?”
坠影勾唇讥诮一笑:“当然舍得,不过想求师兄行个方便,今晚,让我先来!”
黑衣头领血红的眸色沉沉盯着他,狠声道:“你不要忘了,那翊王狡猾多端,他身边的女人,也不简单,你万不可一时心软,再着了她的道。”
“三弟今日折在他手里,而那灾银一事,也被他们识破,铁矿图也是假的——此去,不止无法向上京/城里那位交差,更无法给主公一个交待,你若再因为这个女人误事,到时你的脑袋也不要留了。”
坠影了然一笑,道:“师兄说哪里的话,我尝过滋味后,就把她让给其他兄弟,等大家都玩腻了,再杀了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