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倒没想到这会子他会过来,邓氏母女刚到,脚都还没站热,怎么会放他过来?
等兰草她们掩门下去,陆晚轻声道:“殿下不该过来的。”
“为何?”
李翊那里会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假装不明白。
他掀袍在饭桌前坐下,朝陆晚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也入座。
陆晚却坐在榻前没有动。
“邓娘子聪慧,殿下这般过来,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李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以为然道:“她带着女儿舟车劳顿,方才已经歇下了……”
陆晚心里很乱:“殿下,饭菜我留下了,还请殿下先回去吧,这段日子,也请殿下见谅,暂时莫要再见面了。”
李翊抿了一口茶,挑眉看向她:“你就这么害怕她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殿下……”
见他毫不在意,陆晚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恳求道:“在一切尚未定局之前,求殿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与殿下的关系,不论是邓娘子还其他人,还请殿下先瞒下好不好?”
从这几日的相处中,陆晚已察觉到李翊因为远离了京/城,又守在这被他完全掌控住的小小后衙内,再加上之前顺利让陆承裕答应替他们隐瞒了关系,李翊不免有些放松了。
可邓氏岂会像哥哥那般护着她?
邓氏千里迢迢来这里寻他,难道是想看到他与她的亲密关系吗?
而且,她心里一直怀疑,上一次她与陆佑宁所乘坐的马车被动手脚,差点出事一事,与邓清妤脱不了干系……
或许是陆晚神情太过凝重,李翊神情终是沉稳起来。
他盯着陆晚,一眼就瞧穿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一直怀疑,那次你们的马车失事,是她让人做的手脚?”
陆晚想点头,但想到上回因为这个事,他们闹得那般不愉快,她不想再重历一次,所以默了半息,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殿下已查明那件事与她无关,还处罚了邓将軍的弟弟,我岂会不相信你……”
可她的神情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心里颇不是滋味,李翊沉声道:“本王来都来了,她若是发现,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说罢,不等陆晚入桌,已是自己拎起筷子吃了起来。
见他如此执着,陆晚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得上前,陪他一起用膳。
可心里搁着事,再好的菜肴吃进嘴里都味同嚼蜡,只吃了几筷子小葱豆腐,就放下了筷子。
见她吃得这么少,李翊也放下了筷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陆晚:“不是,是昨晚守着阿晞没睡好,所以没什么胃口。”
李翊朝里间看了一眼,见阿晞在床上躺着,睡着了,问她:“阿晞今日可好些了?”
今日短短半天内,他已差人过来问过三回阿晞的情况了,陆晚知道他也是挂心着阿晞的病情。
且她还听长亭说了,因为挂心阿晞,他将巡查的日子都往后挪了。
陆晚道:“好多了,幸好他身子底子还不错,喝下三剂药,压住了痛,整个人就好多了。”
听罢,李翊心里暗自松下一口气,亲手给她舀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再喝口汤罢吧,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
听他这样说,陆晚只得接过汤轻抿了一口。
李翊盯着她问:“酸吗?”
这汤正是酸笋汤,听厨房的人讲最开胃,所以李翊就让他们做了。
陆晚皱了皱眉头,老实答道:“有些酸。”
李翊意有所指的笑道:“看来,这厨子放多醋了,酸到你了。”
陆晚愣了片刻还反应过来被他捉弄了,心里又羞又气,压在胸口的那些酸楚,似乎真被这(本章未完!
亲生骨肉
碗酸汤给勾了出来,突然就藏不住了,顿时眼尾轻颤,眼眶如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怕被男人看见笑话,连忙压低头转过身子。
可越是如此,李翊越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他扳过她的身子,瞧着她发红的眼尾,心里不舍,又生出一丝欢喜来。
原来,她也是会吃醋的。
“傻丫头,心里不痛快为何不说出来,那怕骂上本王两句,也是可以的。”
李翊知道她从小被陆家虐待忽视,养成了凡事隐忍,委屈求全的性子,所以方才看到她在院门口落荒而逃,他就知道她心里难受了。
所以他撇下邓氏母子,赶了过来。
陆晚红着眼睛,却被他的话逗得哭笑不得:“我如何敢骂你?万一也被你关进马厩里去……”
话一出口,她发觉失言,又连忙收住,对他歉然一笑:“殿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李翊倒并不在意,再次看了眼内室,道:“阿晞的事,是你明事理没有怪罪本王,但本王自己知道,与我脱不了干系。一切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