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悦还好,台词背熟后,坐在一旁吃零食,补充体力。
墨焱还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的样子,翎悦递过去一块巧克力,“墨老师,你行不行啊,我可不想来第二遍。”
墨焱懒洋洋地对翎悦勾勾手指头,“过来。”
翎悦撸起袖子,坏笑着道:“需要我给你把脉吗?我怀疑你怀了三胞胎。”
墨焱懒洋洋的道:“那你肯定是个庸医,你那个豆子呢,给我几颗提提神。”
翎悦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还没打开,就被墨焱一把抢走,十几个都倒进嘴里,当豆子给嚼了。
翎悦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扑过去掰开墨焱的嘴,想给他掏出来,“你疯了吧,这东西不能多吃!你是个人,一天最多吃三个!快吐出来!吐出来!”
墨焱一头黑线,竟然有不怕死的妖敢在他嘴里掏东西,就不怕他一口咬下去,魂魄都给他吃下去。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人?
发现剧组的人都往那边看,王导瞥了一眼,也看不下去了,拿着剧本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过去,板着道:“你们两个注意影响啊,现在俩男的在一起都能传绯闻了,你俩这样明天就能上头条。”
翎悦着急,“我跟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有什么绯闻,他把那啥……那个药给吃了!”
“什么药?”
墨焱不在意的摆摆手,理了理衣服站起来,“提神的,没事,剧本给我看一眼。”
王导没好气的拍他手里,“闹半天你连剧本都没看,你真行啊!”
墨焱随意的翻了翻,面带不屑的道:“就这点玩意儿,扫一眼就能记住了,准备吧。”
翎悦心疼的捂着心口,他妈说让他好好修行,修行的慢就揍他的,没了果子修行的时候犯困了怎么办?
墨焱踢了踢翎悦pi股下的椅子腿,“别伤心,等忙完了我教你个更好的办法。”
“你……啾的,算了。”翎悦把头扭向一旁,不想看墨焱这张得意洋洋的脸,已经被当成糖豆给吃了,他还能说什么?翎悦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孽缘吧,凡事有因有果,不知道这是因还是果。
剧组演员都准备好了后,王导让人打板。翎悦即将迎来这部戏的最大挑战,拍好了,会因为这段戏爆火。拍不好,肯定被网友骂成狗,打上花瓶的标签。
翎悦深吸一口气,上了!
不好啦!墨老师把翎悦打晕啦!
剧本中,孟涵的父亲镇北侯已经察觉出皇帝对他的杀意,他知道皇帝猜忌心重,他掌兵这么多年,姐姐又死的早,皇帝对他有一些猜忌是肯定的。看在这么多年的君臣情谊,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他以为皇帝可能会把他软禁。
可惜,他低估了皇帝的心狠,年过六十之后,老皇帝身体大不如前,他怕大臣造反,怕儿子造反,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半夜做了个噩梦后吓出一身冷汗,于是连夜派暗卫杀了镇北侯一家上下两百余口。
第二天一早,皇帝颁发了一道圣旨:镇北侯造反,全家抄斩,以儆效尤!
眼下要拍的一幕,就是在外游玩的孟涵听到消息之后,乔装打扮偷跑回京,发现近卫军在野外掩埋尸体的一幕。
穿着一身黑夜行衣的孟涵,早已不是之前光鲜亮丽的少爷模样,浑身上下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就连挂在宝剑上玉石都被扯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的剑被缠上了黑布。
他小心地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隐藏在荒草里。看着禁卫军挖好坑,把一车只是简单的卷了草席的尸体倒进坑里,孟涵瞪大眼睛,本来不染尘埃的眼睛,这一刻,眼里的血丝就这么肉眼可见的显现出来,因为恨,恨的眼眶欲裂!因为疼,这里的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里面还有他的双亲,心脏痛的呼吸都困难!
他的痛苦,即使用黑布蒙着脸,还是能看得出他脸上的扭曲。
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让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不仅是成长了,心里也埋下了一颗恨意的种子,在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后,这颗种子在心底扎根发芽,撕裂胸口,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血淋淋的罩在这个少年的头顶上。
王导已经屏住了呼吸,被镜头中翎悦的眼神震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翎悦能把这个角色诠释的这么到位,甚至效果比他想要的还要好。
他摆了摆手让镜头拉近,重点拍翎悦的眼神,紧接着就看到翎悦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就这一滴,久久的挂在眼角,掉下去,收不回,这让人觉得比看他哭出来更让人难受,在场的人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
这场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翎悦并没有从角色中脱离出来,王导看到这里,示意摄像师继续录。
然后就看见镜头中的翎悦手紧紧地抓着草,荆棘草把手心扎破,鲜血滴下来,他仿佛毫无察觉一样,也许是心脏太疼,疼的让他觉得呼吸困难,他把面罩扯下来,大口的呼吸着。王导他们这才发现,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清瘦的少年躺在草地上,眼里的恨,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