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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十年前?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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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人,竟然死了。

    外出途中,被人伏击,力战不敌而死。这便是久候族长无果,外出寻找的鬼纳人最后的结论。

    只因他们最终找到的尸体残缺不全,多处重伤,不仅全身骨骼断裂,连内脏也都被震碎。

    只是,这样一个在坪垅之战就打败过八级强者,近年更把力量推至八级上阶的人,又有谁能将他败下了?

    百纳之地,没有这样的人。夏人么,有这样的实力便得是名门大族的家主之流,他们又哪有闲心来暗杀呢?

    找不到凶手,死者仍需入土为安。但这时候,族中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以大巫师鬼夜星为首,另外两位榔头,巫师鬼风吹和战士鬼大牙也附和,他们便称,按古时成例,横死之人须要火化,散骨灰于山川,免得变成凶鬼害人。

    另一派的巫师鬼风行,则以鬼夜行的功绩为论,建议风光大葬。

    但虽然有不少热血男儿赞同鬼风行的说法,鬼夜星他们便拥有更多的支持者,因为几千年的传统便这么根深蒂固。

    两派争论不休,直到为死者举办的祭祀仪式快结束的今天,仍然没有结果。

    而最应该出头说话的人,鬼夜行的独子,竟然事不关己地坐在当中走神。

    竹杖老者鬼风行心中叫苦,他背后的女儿红蛛见这青梅竹马的混蛋居然在这种场合也如此疯癫,更是老实不客气地瞪着他。

    鬼夜星见众人无语,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也扯动了一下,向当中的人说道:“踏溪……少主,不知你怎么看呢?”

    鬼踏溪面无表情,只看着指尖,良久,“啪”的一亮,一只小虫飞了起来,却立刻炸开——也不知是什么召唤之术——方道:“我还小,能有什么意见,但凭各位叔伯便是。”

    “好。”鬼夜星道,“那么,明日,火葬。”

    (嘿,老爹,你都晓得了吧?他们明天就要烧掉你呢!)

    (你常说,好男儿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谁知道,最后不但是被人暗算横死,而且要被烧掉啊……)

    (嘿,我知道老爹你不介意怎么个葬法,不过,鬼夜星那家伙的居心,也实在太明显了,就算我是个浪荡子,他也不能拿我当白痴看啊……把族长之位让给这么一个自大的手下,到底好不好呢?)

    堂屋之后,半山腰上,参天树下,鬼踏溪便一个人坐着,对已经死去的父亲“说话”。

    并不怎么伤悲,也不怎么高兴,鬼踏溪的表现,就是这么淡漠。不仅对父亲的死亡如是,对鬼夜星那不怎么掩饰的用心亦如是。

    为什么呢?

    “红蛛,你想知道是吗?”

    面对这眼前的少女,儿时的玩伴,鬼踏溪便直接把对方的心思说了出来。

    “是,你是觉得夜星叔叔他们人多势众吗?只要你说,我爹一定会站在你一边啊。”

    站在鬼踏溪面前几步,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坐在旁边,鬼红蛛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并不介意,鬼踏溪只是沉默了一下,道:“老爹常说,族难当头,应一力对外。他也常说,好男儿应战死沙场。用夏人的话说,就是死得其所吧!”

    不但用鬼夜行自己的说话解释,而鬼踏溪更进一步说,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一族之主,既然手下有人想代劳,也很想乐得清闲。

    听了这样的解释,鬼红蛛也只能无语。只因她就知道,眼前的人,还有他的父亲,是如何的顽固。她就仿佛看到,那个壮硕如山的族长伯伯,在每次血战之后庆功宴上饮酒的模样,说着豪气干云的话,饮着特意从夏人处抢来的烈酒。

    “大丈夫就该当轰轰烈烈——轰轰烈烈地生,轰轰烈烈地死。如果让我老死在床上,儿子啊,不如你一刀把我杀了啊!”

    而鬼踏溪每次都冷冷地答应,然后有样学样地搬起一坛酒,往口中一灌,倒有一小半是直接冲到衣服上,再往地上一摔——一坛美酒也只有小一半进肚而已。鬼夜行便很肉疼地怪道他,却又不忍心说严厉的话。

    这是一对古怪的父子。

    次日凌晨,族中选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手执火把开道,鬼师手提公鸡、口念丧词随后,鬼踏溪等人各燃一炷香尾随,绕堂屋三匝。鬼师一棒将公鸡敲死,又提刀斫炕沿及门楣,并用刀将屋檐戳一洞,唱道:“屋檐戳个洞,恶鬼你快走,回到山里去,莫要害子孙。”于是又将棺椁抬至荒郊野外,止剩几个榔头、鬼踏溪、鬼红蛛,鬼师将棺下的木柴点着。烈焰升腾,一代英豪,化作飞灰。

    眼见着火头熄灭,鬼夜星对鬼踏溪说:“大变当前,午后还要召开议榔商讨,贤侄,还请节哀。”

    鬼踏溪点头,道:“各位叔伯,我想独自待会儿,你们……先走吧。”

    鬼夜星三人应声而去,鬼风行也拉着鬼红蛛离开。鬼踏溪,便盘膝坐了下来。

    (嘿!该烧的也烧了,该走的也走了……老爹啊,我们鬼纳一脉的金蚕蛊王,看来传承不下去了呢。大伯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音信,要不勉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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