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勤于国事的陈丧良返回东都主持平叛,隋炀帝自然少不得给东都这边也送来了一道旨意,命令剿贼第一线的兵马全部接受陈丧良指挥,也命令四大留守全力配合陈应良的剿贼行动,务必要在隋炀帝回銮东都前剿平贼乱,不然的话,新帐老帐一起算!举荐四大留守失策的陈丧良也一同问罪!
可想而知东都四大留守看到这道旨意后的郁闷,尤其是主持前线战事的裴仁基,更是郁闷得简直想要放声大哭,因为宜阳这场叛乱根本就不难平定,正面对阵的话,裴仁基只需要出动三成力量就有绝对把握大破荀令君义军,裴仁基之所以久久不能成功,完全是因为东都方面猛扯他的后腿,再加上荀令君狡诈异常,故意专门在地形复杂的熊耳山和伏牛山一带活动,死活不肯与裴仁基正面交战,裴仁基这才一直不能得手。
顺便说一句,宜阳义军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也与获得当地百姓拥戴有关,官军的很多次行动都被当地百姓提前报告给荀令君,那里有粮草可以劫持补给,也随时有不堪暴政的当地百姓透露给宜阳义军,所以在条件极端艰苦的情况下,宜阳义军这才能够坚持将近一个月。
郁闷之后当然是极端的恐惧,隋炀帝的狗熊脾气四大留守都知道,当初独当一面的左骁卫将军彭城留守董纯,在平叛战场上打了多少胜仗,就因为始终无法彻底平定境内叛乱,被隋炀帝给抓回了东都处死,元段萧裴这四位爷虽说不象董纯那么朝中无人只能干倒霉,但是把洛阳东都搞成了这个鬼样,四位爷就算背景深厚有人帮腔搭救,掉脑袋的可能不大,一场狗血淋头的臭骂却是说什么不掉,降职罚俸板上钉钉,丢官罢职也是大有可能。
恐惧之下,在萧国舅的牵头下,除正在前线的裴仁基外,身在洛阳城中的三大留守终于暂时放弃争斗坐下来,好好生生的商量对策,然后萧国舅还带头说道:“元太府,段大夫,下官有言在先,今天我们是商量如何向陛下交代,平息陛下对我们的怒气,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们今天绝对不能提,可以不?”
元文都和段达这对死对头都不吭声,但看向对方的目光仍然满是怨恨,萧国舅则又说道:“两位,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东都这段时间的情况确实有些糟糕,陛下龙颜震怒也很正常,我们三人和裴大夫首当其冲,肯定跑不掉被陛下责罚,好在大兴到东都有八百里路程,陛下的銮驾怎么都要用上十一二天才能抵达东都,我们还有十来天的时间补救,不知两位可有什么妙策,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做出些事讨陛下的欢心,平息陛下对我们的怒气?”
“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还能做什么?”段达瓮声瓮气的说道:“除了尽力把迎驾仪仗办好外,我们还能做出什么事讨陛下欢心?”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元文都难得附和段达一次,琢磨道:“陛下第二次巡游江都结束后回銮时,东都曾经搞过一个千乘万骑入都城的回銮仪仗,陛下十分满意,不知道我们能否再现一下这个仪仗?”
“元太府,你是还没睡醒说梦话吧?”段达没好气说道:“就算雁门大战缴获的战马大都在东都,马匹足够,战马和骑兵装备一时半会上那里找去吗?当时的彩车全是雕花镂纹,绸缎彩绢披盖,珍禽羽毛和黄铜装饰,上千辆这样的彩车,十天半个月你准备得齐吗?别画虎不成反类犬,惹得陛下更加大怒!”
难得附和段达一次,结果却被段达如此抢白,元文都当然是要多火大就有多火大,也马上就反驳道:“这能怪我吗?谁叫你把民部和礼部看得那么严,搞得我倒现在都不知道民部库房还有多少钱粮,怎么能知道十天之内无法备齐这么多彩车?”
段达脸色一青,正想与元文都争辩,萧国舅赶紧阻止道:“二位,二位,刚刚是怎么说的?别追究之前的事了,过去的事今天不能再提,东都国库现在无法置办千乘万骑的仪仗,那段大夫只要说明白就行了,用不着动怒,动怒无益,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让段达气鼓鼓的闭上嘴巴,萧国舅又说道:“二位,既然在迎驾仪仗方面我们无法超越前者,我们就只能是尽力而为,尽量让陛下满意我们的仪仗,另想办法让陛下满意。”
“时间仓促,我们再想做出什么政绩让陛下满意,恐怕已经绝对不可能了。”元文都再次提议,道:“依我之见,陛下对我们最不满的一点,应该还是宜阳贼久久不能平定,危及东都安全,也波及到了南部四郡,陛下先是点名指定裴大夫为平叛主将,这次又指定陈熊渠接管平贼战事,足以证明陛下一直把这场贼乱放在心上。所以,我们如果能按照陛下的要求,在他回銮东都之前剿灭宜阳贼,那么陛下怎么都会怒气大消,对我们就算有所责备,也不会太过严重。”
段达大点其头,也难得赞同了元文都一次,萧国舅却一听不高兴了,立即说道:“二位,恕我直言,这么做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陈应良奉命北上征讨汾水乱贼,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扑灭了汾水贼乱,本来就已经把我们都比了下去,再让他回师平定宜阳贼乱,并且是在陛下要求的期限之内平定了宜阳贼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