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内——
薰笼之中,檀香袅袅升起,木榻之上,二人四目相对。
随着苏照的一句话,厢房中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旖旎,有趣起来。
陈姬目光羞愤欲死,容色又红又白,窘迫地将螓首偏转一旁,嗔骂道:“无耻淫徒!”
苏照也没有在逗弄这位丽人,整容敛色道:“等会儿,你随我出去一趟,探查郑军大营,我怀疑郑国得了昊阳宗之助。”
陈姬闻言,眸光闪过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忧色,道:“昊阳宗的人?你先前不是说掌教已承诺你,不会介入苏郑国争吗?”
苏照看着陈姬的神色变化,心情大好,但语气幽冷之色不减,冷声道:“李鹤远可从来没说过这话。”
陈姬默然片刻,晶莹如雪的玉容上现出复杂之色,道:“苏侯,你和郑国之间,当真要斗得你死我活?”
苏照看着陈姬,忽然失声笑了笑。
陈姬容色猛地苍白如纸,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头有些冷,她方才也是……失心疯了。
对她恩义深厚的前夫因其人而死,她巴不得此人身死国灭,方才竟为之挂心牵绊……
“陈桃儿。”苏照轻轻笑了笑,揽住了陈姬的削肩,“啪”地在丽人艳若桃李的脸颊亲了一口,引得陈姬怒目而视,但倒也没有躲闪。
二人那等亲密的事都已做过,陈姬再装腔作势,就有些矫情了。
苏照道:“郑国和苏国,早已势成如火,孤欲争锋天元,削平诸国,混一天下,郑国不是法,后营挨着一条小河,周围是平旷的原野,零星树木早已砍伐一空,不使阻碍军卒视线。
此刻,郑军大营中,一顶帐篷连着一顶帐篷,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帐篷之中灯火通明,更有披甲悬刀的甲士,在秋雨中岿然不动,彼等面色警惕,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苏照和陈姬逐渐接近了一顶看着就较其他帐篷豪华、宽敞的营帐,神念谨慎地放出,忽然面色一动,神念传音道:“去那边看看。”
身形悄然隐至一座帐篷前,只见帐篷内似乎有人在说话,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以及两个妇人的说笑,似在饮酒用饭。
其中一个女子道:“十弟,给姐姐透露下,白日里那光芒闪烁,类似木舟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苏照神念之中,只见一个着武士劲装,清丽明媚的女子,正在问着一个面相俊朗,目有静气的青年。
那青年一身做工精美,绣着金线麒麟图纹的直裰,头上束着紫金冠,气质儒雅,笑容温煦。
青年身旁还有一个花信少妇作陪,梨涡浅笑地看着二人。
苏照眸光闪了闪,思忖道,“果然有昊阳宗之人相助郑军!”
陈姬玉容微顿,也是静静倾听。
“四姐,此为军机,我不能透露。”公子治苦着一张脸说道。
永清公主笑着打趣道:“好啊,四姐面前都敢打马虎眼了,诗宁,你看他,还真是愈发出息了,做了大将军,连四姐都不信了。”
永清公主郑采儿,年岁也不过二十五六,虽然俏丽眉眼间流泻着明媚动人的轻熟风韵,但实际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有些时候还保持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心性。
庄诗宁温婉一笑,轻轻柔柔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十郎如此谨慎,却是极好的。”
“唉,你们两口子一致对外,倒是显得姐姐愈发像个外人了。”永清公主忽然叹了一口气,怅然说着,只是不知怎的,许是想起了自己的不幸婚姻,眼圈就红了,此女长着精致的瓜子脸,黛眉狐眼,此刻眸中泪光点点,容色哀戚,垂首抹泪,倒真有人生出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公子治俊朗面容上就现出一抹苦笑,他从小到大,最见不得五姐伤心落泪,心头思量了下,也觉得此间并没有外人,倒也不会泄漏军机,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姐,是昊阳宗的仙师,携了飞舟,能从天上遣兵攻进阳平关城。”
“昊阳宗?可是十五妹拜入的那家仙宗?”永清公主郑采儿,泪光点点的眸子,隐有晶莹闪亮,好奇问道。
公子治点了点头,俊朗儒雅的面容上颇有几分艳羡,感慨道:“当初只十五妹有仙缘在身,现在拜入仙宗,以后长生不老,真是大运道。”
当年,郑君让昊阳宗掌教李鹤远观诸位公子和公主,最终只有昭阳公主郑韵儿被其看中,言其有仙缘在身。
郑采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似嫉似叹道:“那小丫头生来好运。”
入仙门修仙,长生不老,她都恨不得以身相替,如能拜入仙宗修得法术,想必那人也不会逼迫她嫁于那
她和妹妹郑韵儿不是一个母妃,郑韵儿母妃宁妃,天香国色,琴画双绝,可谓深得郑君宠爱,只是诞得一女,并无子嗣,可能也正是这个缘故,郑君就对郑韵儿最为疼爱,视其为掌上明珠。
既是因为其母妃没有男丁诞下,比之其他妃嫔少了许多私心。
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