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阅览罢,点了点头,道:“甚好,御史大夫和两位中丞人选,诸卿可有推荐人选?”
敬弘道跃班出列,拱手道:“少宰梁师古,持身以正,温厚宽宏,官声斐然,可为御史大夫。”
而就在敬弘道身后,正有一个年纪四十岁出头的官员,清颧面容上现出一抹难掩的激动之色。
苏照面色如常,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敬弘道,他知道他的这位老师是铁了心,阻拦晏昌进入朝堂了。
司寇陈韶道:“御史大夫肃纲正纪,担朝廷司察百官重任,用事者何人,臣无权置喙,唯君侯乾纲独断,至于贰中丞,臣举荐少司寇常邈,其人明晰律令,耿介方直,清廉谨身,可当监察之任。”
苏照眉头舒展,沉吟片刻,凝声道:“孤听说,常邈为少司寇时,常和陈卿争执,而今,陈卿竟以御史中丞相荐,实在让人意外呐。”
不同于出身陈国公卿的陈韶,常邈并非是外来氏人,少年家贫,习刑名法术之学,其人性情严苛、古板,清廉自守,素来主张以严刑峻法参治刑狱,和司寇陈韶屡屡有着争执,
陈韶拱手道:“若为公事,纵有争执,也属平常。”
苏照点了点头,问着陈韶身后不远处的常邈,问道:“常卿,孤若以御史中丞之职托于卿,卿当何以处之?”
常邈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官员,头戴獬豸冠,脸型削长,眉骨耸挺,双眸沉静,此刻似乎还有些意外陈韶的举荐,但迎着少年君侯的目光审视,跃班出列,正色道:“唯秉持公心,依律而行耳。”
“秉持公心,依律而行。”苏照朗声道:“希望,常卿不负今日之言。”
“拟命:以常邈为御史中丞,进中大夫,佐御史大夫署理台谏之事。”
“谢君上。”常邈深施一礼,朗声说道。
苏照道:“御史中丞制定二人,而今还缺额一人,诸卿可还有其他人推荐?”
下方一时无话,有推荐资格的也就只有六官,此刻司徒孟季常刚刚受了震慑,讷讷不敢言,司空范延序从来都是如泥雕木塑,至于宗伯苏茂,还在思索着如何在丰乐郡的善后事宜。
敬弘道眉头皱了皱,心头叹了一口气,再次,躬身,拱手道:“君上,梁师古可为御史中丞。”
“准。”苏照神色淡淡,看了一眼敬弘道,只是吐出了一个字。
见到这一幕,众卿无不凛然,尤其是七郡郡守,以及下面的县令,都是暗道温邑真是波谲云诡,如何有在县中做百里侯痛快。
等到梁师古上前谢恩之后,苏照点了点头,安抚了几句,既而看着下方还跪着的一群郡县之长,道:“地上凉,诸卿都起来吧。”
“谢君上。”
五六十人陆续起身,恭谨侍立。
苏照沉吟半晌,道:“御史大夫,孤心中已有心仪人选,今日先搁置不议。”
而后,又开始议枢密院之制,算是回归到正常的议事轨道,相比于方才的暗流涌动,典军国之事的枢密国尉,就几乎没有太多争论,一方面是因为袁彬之事影响,另一方面,军政之事事关重大,只能苏照这位君侯亲自来拿主意。
倒是两位枢密副使,算是波澜不惊地议了议。
一个是淳于朔,一个是冯匡。
前者倒是一点都没有出乎在场公卿的想法,淳于朔善练甲兵,向有功勋,前日又率兵剿灭匪盗,而今晋为枢密副尉,掌管苏国军卒的作训事宜,也是应有之义。
倒是冯匡,不仅是出乎温邑公卿的意料,也令冯匡本人颇为意外。
“臣才智微薄,何德何能当军国之任?”冯匡拱手深施一礼,面色如常。
“冯卿,将略出众,久镇边郡,浸淫军务多年,由冯卿坐镇温邑中枢,为孤筹画军机,参赞军政,却是再也合适不过了。”苏照其实也是方才临时起意,他并未私下接触过冯匡,只是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冯匡为临阳郡守,已然快十年了。
这不是猜疑,而是施恩,从地方至中枢,对于一位未满四十的将领,确是提拔重用。
而且冯匡不论是资历,还是功劳,都已足够压服人心。
冯匡深吸一口气,道:“谢君上厚爱,只是临阳郡北防晋国,还请君上善委其人。”
苏照点了点头,问道:“冯卿可有推荐人选?”
其实,他早已属意禁军统制蔡旷接任,而今蔡安主事天听司,再由蔡旷执掌禁军,就有些不合适了。
当然,现在问冯匡的意见,一来是表示信重之意,二来则是看看能不能发掘一下新的人才。
而今苏国上下,暮气沉沉,也的确需要一些年轻人带来一些清新空气了。
冯匡思索了一下,沉声道:“郡尉尚迁骁勇恪勉,有典事之才,郡主簿岑休,能谋善断,长于军略,臣在边郡时,多依仗其才智。”
苏照点了点头,将这二人名字记下,尚迁作为郡尉一级的军官,他倒是有印象,岑休作为郡守副贰佐吏,他倒是不怎么有印象,只是……为何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