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扇面上画自己的人像,夜云倒是可以理解,但欺他说,是其父留下的遗物,倒是有些过分。
此后,夜云和折清只要在一处,便成了旁人的指点对象。
夜云迟迟没等来折清的解释,索性也不理他,他惯是个爱打趣玩笑的人,这事情一出,却收敛许多。
这一日夜云在屋内看书,忽听到窗子动了一下,刚刚抬头,折清的身影就从窗子里跳出来。
“门开着。”夜云放下书卷道。
“我知道,我喜欢翻窗子。”折清有些尴尬的摸摸头。
他今日多半是来解释的,夜云漠然不语,等他开口,谁知他环顾下屋内,又撩起衣摆坐下,“夜兄,你这住得地方不错啊,比我们那几个人住的小破屋强多了。”
夜云看着他。
他又发现了桌案上的食盒,十分馋嘴,“这是什么?夜兄,你这吃食也和我们不一样啊。”
他不客气的打开便吃,夜云倒不介意,周袭静给他送的补汤,早已腻得不行了。
折清哼哧哼哧吃完了,瞧见夜云一脸无话的盯着他,心里咯噔一下,笑呵呵道,“夜兄,这窗外落日甚好,不如出去欣赏一下?”
夜云陪着他在自己的小院走个来回,如果不是噎着了,总该有个话放出来。
“扇子的事,你没什么话可讲?”夜云瞧他这模样实在难受,终是忍不住。
“夜,夜兄······”折清一向坦荡,从不避讳自己的喜好,旁人也不敢说他什么,只是在夜云身上,倒是头一回这么狼狈过。
吭吭唧唧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事,怎会出现在他身上?
“扇子的事,是我骗你了,对不住了。”
“你为何说,是你父亲的遗物?”
“这个,我想把它说得更重要一点,其实本来就很重要,我是想在你面前······我就,就想让你帮我一起找。”
折清丢了那把扇子后,的确几乎吓掉了魂儿,他自个脸皮厚惯了,扯上夜云就不好了。
担心得半夜都睡不着,爬起来一路细细的找,结果扇子没找着,却发现了扇面上的人。
那瞬间他就已经把扇子的事儿丢在一边了,一心想着和夜云拉近关系,再不久,几乎都忘了他还有这把扇子,直到被人捡到,谎言不攻自破。
夜云板着脸教训他,“你这是对长辈不敬,你父亲如今还在世吗?”
折清耸耸肩道,“好着呢,打我板子的时候特有精神。”
“那更是不对,你这不等于,等于······”等于在咒他吗?
夜云气得甩袖子,折清看着他,“夜兄,你气得是这个事啊,你不生气,我把你,把你画在那扇面上。”
“你画便画喽,那又不是我的东西。”
“那你该知道我的心意吧。”折清的脸上点出一丝笑容,“从见你第一面,我便看中你了。”
在此之前,夜云来周氏许久了,可周氏还是有许多弟子没见过他,其中包括折清。
初次见到,是周氏内部的一场比试,那时的夜云,刚刚初具少年的轮廓,特有的妖孽之美还没有散发出来,整个人干净的如刚刚下过雨的天空,把折清的一颗心都洗的透亮透亮的。
他跟在周袭月的身后,并不多言,手中连佩剑也没有,似乎也对场中激烈的比剑没什么兴趣,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会,又扭过头去。
折清记得,他第一次追着一个人的目光那么久,直到以为他快看过来的时候,慌得挪向别处,目光所及之处,感觉都像是在看自己。
头一回,才知道自己那么没用。
夜云听到这样认真的告白,只微微愣一下,便冷淡道,“哦,知道了。”
折清追问,“知道?那是同意还是拒绝?”
夜云偏头想了一下,神情认真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揉一把,但说出的话就没那么可爱了,“拒绝吧。”
然后转身离去。
折清呆在原地,没一会儿很快追上去。
当事情没说出清时,他是无比尴尬和狼狈的,但眼下被这么爽利的拒绝,折清的脸皮又添了一层,“夜云,你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日后若是后悔,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谁说我会后悔?”
“我这么好,有无数人等着入我怀抱呢,你机会可不多哦。”
夜云道,“那你把机会让给旁人吧。”
“那摊开说,你听我这样问你,心里有没有厌恶感?”
夜云摇了摇头。
折清悄悄松了口气,“这就好,我还怕你日后会觉得我是异类。”
夜云十分和善的摇摇头,“我只是拒绝你而已。”
端云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折清是会影响夜云的人吗?
而别看夜云白日表现得那么淡定,到了晚上他也无法入眠,想来自己人生第一个向自己告白的,不是羞答答把手绢给他的小姑娘,而是和自己称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