骐烈微怒,“你敢这样同我说话!”
“奴才所言,皆是为了王后娘娘着想,将军在动怒之前,不妨好好想想,娘娘入宫后陷入的最大危机,难道不是和将军有关吗?”
骐烈猛然揪住他的衣领,“我告诉你,不要以为王后护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再这样同我说话,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如福轻声笑了一下,“将军真是会吓唬人,奴才胆小,自然不敢再犯。可将军究竟是不满奴才说话的态度,还是因为,奴才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将军才会如此生气。”
骐烈猛然松开他,“有你这样的人在乐忧身旁,她必定丢掉自己的初心!”
“何为初心,被当成疯子关在地牢,就算守得自己的初心吗?”如福道,“王后娘娘为了在后宫生存拼尽全力,将军轻描淡写的说出初心二字,不觉得太过自私了吗?”
骐烈:“我当然知道她的辛苦。”
如福道,“奴才知道,将军不惜驻扎边境,在那么疾苦的地方呆了那么久,也是为了保护娘娘,奴才很佩服,相反,奴才要保护娘娘的方式,也希望将军不要干涉。”
骐烈看向他,“我听王后说起过,你与她一同长大,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她被困后宫争斗。用你的方式,你确定不是在摧毁她?”
“奴才信奉的准则,就是无论怎样的环境,都要努力活下去。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如福进来的时候,乐忧正怔怔的看着窗外,忽而问道,“你看到骐烈了吧。”
“是,娘娘。”
“同他说话了?”
他顿了一下,“将军认出了奴才。”
乐忧道,“你不要同他说太多,骐烈,他不会理解我们现在的生存方式。他也不喜欢现在的我。”
如福可不管他喜不喜欢,在他心里,骐烈就算是回来了,也早就不是王后身边的人。
“是,奴才记下了。”他恭着身子道,“娘娘,芙水的事,您还没有处理呢。”
乐忧微微闭了眼睛,在她第一次被软禁时,芙水成了庆王的新欢,过了这么些年,庆王身边早就换了新人,芙水的地位一落千丈,但被娇宠出的坏脾气却没有丝毫小健,随意打骂下人,打探庆王的行踪,对她这王后不敬也就罢了,还在背地里设诅咒,让王后和她的公主皇子早日升天。
自己作到这个份上,庆王厌恶至极,处置也都全权交给乐忧,不愿多看她一眼。
除了芙水这个祸害,称了很多人的心意,但乐忧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丢失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才稍稍的有内心情感的波动,面对其他人的生死,就算掌控在她手里,她也倦了,乏了。
乐忧轻声道,“庆王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留她性命,可是依我看······”
“娘娘不愿意处死她?”
“如福,我们手上的性命还不够多吗?我最近总是失眠,就当我为自己积德,好吗?”
“娘娘,你仁心宽厚,如今看着地位稳固,实则随时都可能被人夺了去,到那时,旁人可不会留一点善心。而且就算您现在不愿再争,可是您的孩子呢,皇子和公主都还小,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他们吗?”
“如福,你不要再说了。芙水心肠歹毒,可我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毒打一顿,再丢出宫外,不行吗?”
“让她出宫?那可是好多人都盼不来的福气啊。再者,她出去之后,毁了皇家的名声,肆意毁坏娘娘的名声,该怎么办?”
乐忧站起身,“我知道了,现在去吧。”
芙水已经被关押了好几日了,可她还是那么有精神,肆意辱骂的声音都没有停止过,门外照看的人对乐忧行礼,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于是声音更加响亮。
乐忧微然道,“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吧。”
那几人跪在地上,恳切道,“奴才奉命办事,这些话本是不当说,可还是请娘娘,早些了结了她吧,不然······奴才也不知该怎么说。”
“你要说的,本宫都知道了。把门开开。”
如福道,“娘娘,奴才进去就可以了,娘娘在外面恭候着。”
乐忧:“我不会亲自动手,但我也要亲眼看着。她这么恨我,死前若能再见我一面,也算了结她的一桩心愿了。”
屋内所有的一切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芙水就在这片不洁净之地蹦跶得近乎癫狂,地上碎了不少的碟子饭菜,估计送来后都被她当场打翻了。
她见到乐忧,反而不骂了,愣愣的站在那里,被人踢了一下小腿,“见到王后娘娘还不跪下!”
“王后娘娘,王后娘娘万安!王后娘娘万福!”她夸张的行着大礼,而后以非常快的速度,爬到乐忧的脚边,抬头微笑着,这张蓬头垢面的脸,丝毫看不懂当年灵动美人的影子。
“王后娘娘,臣妾一直盼着您来,一直盼了好久!”
乐忧居然想伸手扶起她,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