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她以为是骐烈回来了,永远会挡在她前面救她的骐烈,但是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亮时,她才看清了来人。
一个她绝对没想到的人。
那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伸手要拉住她的手一时间缩回袖子里,关上门,对着门外吩咐道,“好好在门外守着。”
门外有声音答应了。
乐忧手里还握着花瓶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掌心,手掌里渗出血来,再凝聚成血珠一滴滴落下,可乐忧浑然不觉,她瞪大眼睛看着来人,怔怔的叫道,“元,元福?”
“娘娘叫错了,奴才现在是如福。”他拱拱手。
“哐当”一声,乐忧手中的瓷片掉在地上,沾着血的碎片又分裂开来,在地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丝。
乐忧不可置信道,“元福,你怎么会······你还活着?那元树为什么······”
想起那晚她所听到的,后来虽然没发现元福的尸体,但她从未想过他还活着,还出现在幽云。那路上遭遇刺杀的事,回到幽云后,骐烈很快查明了凶手,但乐忧始终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她自己也毫无头绪,不知如何下手。
乐忧的思绪又沉浸在路上遭遇的劫难,等到稍稍清醒过来,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被元福拉着在桌前坐下,元福连纱布和药瓶都备好了。
元福,元树都是自小跟着她的,元树贴心,元福机灵,有这俩人的陪伴,乐忧从来不需要cao心什么,在她的心里,她也早就把这俩人看成一对,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让二人完婚,可是没想到,会遭到那样的变故。
元福拿着沾了水的帕子轻轻给她擦拭伤口,“公主这样做,是出不去的。”
乐忧现在来不及想她自己,她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会到幽云来?”
“公主是想问那天晚上的情形吗?”
乐忧一怔,谁知他有条不紊的开口,“那晚上我与元树幽会,突然来了一伙贼人,他们把元树当成了公主,我来不及去挡,元树便被刺中了胸口,我也负了伤,狼狈的逃走,后来支撑不住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一户农家所救。”
“原来如此。”乐忧的手突然缩了一下,伤口处有些刺痛,元福正在给她上药,轻声道,“很快就不疼了。”
乐忧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能看到自小陪伴在身边的人,心里开心又有些疼惜,“你既被人救下,为何不回洛明去?反倒进了幽云王宫,还残害了自己的身子。”
“公主在这里,臣还能去哪?”元福看她,“公主会嫌弃臣吗?”
“你与元树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情谊早就如同亲人一般,我是为你难过,绝不会嫌弃你。”
“这都是臣自己的选择,公主不必担忧。”
乐忧的伤口包扎好了,示意他起身,在一旁坐下,又宽慰他道,“我已经给元树下葬了,没有让她抛尸荒野。”
元福的声音却有些冷酷,“元树的下场,都是她自找的。”
乐忧微微一愣,元福又道,“公主,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该怎么出去?您现在是幽云的王后,要担心你自己的处境,还有那位小公主,您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我当然想!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元福:“臣刚刚说过,公主这样做,非但出不去,反而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让庆王对您的误会更深,到时只怕困住您的地方,是在地牢了。”
乐忧:“我不信庆王会这么狠心。”
“谣言的可怕,您不是没有见识过,今日你伤了自己,他人就可以说王后失了心智,连自己都敢伤害,怎么能照看孩子?若是以前,庆王或许还会疼惜您,前来查看,可是如今,已经不是这番情形了。”
乐忧心里一凉,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更喜欢欺骗自己,“庆王,有了别的宠妃,是不是?”
元福冷静的开口,“名为芙水,幽云人,善舞,本来只是近身伺候王上的一位宫女,被王上看上,得圣宠。”
乐忧努力平静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庆王身旁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只有我一人。”
“旁人都说这芙水运气好,可臣稍稍打听便知晓这背后没那么简单,芙水的容貌太过拔尖,姿态优美却显得有些轻浮,在王上身旁伺候端茶的人,却连皇上的喜好都没完全拿准,公主觉得,这样的人,是怎样得到近身侍奉的机会的?”
乐忧道,“她背后肯定有势力,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在洛明不是没有见过。”
“公主是见过,可是如今和在洛明的情形完全不同,公主在洛明就算见到再多,但永远是局外人,就算牵涉其中,随时都可以全身而退。但在幽云,公主若不想着反抗,只能为鱼肉任人宰割。幽云,没有护着公主的人。”
乐忧从心底里感觉疲惫,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从未想过,去算计旁人,为何别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她叹气道,“元福,你到底要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