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讨论时局和经济,都是见惯后的寻常唏嘘,也真的是见惯不怪其怪自败,谢董事长也是惯看风云的老姜,最后寻常地总结道:“谢家从我祖父辈开始发迹,谢家四代都在时代变局求存图强,时势再怎么坏,环境再怎么遭,早已经见怪不怪。就我本人而言,无论经商还是做慈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依循天道对得起良心就好。你们啊也是一样,为人谋而尽忠,与朋友交而有信,在本位上把本份做到极致便是了。”
急乱投医,竟找东洋人在军阀官绅那给他撑腰,后便有新闻说庆华面粉厂是汉奸厂,老百姓宁愿买美国面粉也不买他的,生是自己人把庆华面粉厂干趴,讲起来真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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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酬对的是文教出版界朋友, 本欲花上一个礼拜分批宴请。但这些师友前辈相互沟通联络, 比跟珍卿夫妇还熟络随意。珍卿和三哥夫妻搭档应酬, 发请帖简直成了无用功。那些接了请帖的人呼朋引伴, 把主家准备隔日宴请的人带来。而隔日再请另一批师友时, 请过的人又随有帖的朋友来。珍卿两口子酬对师友的宴会,天天热闹得像是喜宴,能诗能文见多识广的人, 名堂多得叫人难招架。
作者有话说:
大爱行世德有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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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趴到三哥怀里娇气说道:“生养孩子自非易事,我一直在做思想准备,可是三哥,你可不能变卦,以后小孩子生出来,育儿之责爸爸也要多担待啊。”
随着珍卿回国的时间愈长, 外头翘首盼着易先生的师友,也按捺不住催易先生出来一晤。易先生每天接不完的电话,看不完的近友师长来信, 受不住大家压抑过后井喷式的热情,珍卿也得亲自执壶酬唱一番。
珍卿囧囧看向好笑的三哥,胖妈说了些不着调的话,看他们喝完黑豆汤,才收拾东西出去了。珍卿看着关上的门,跟三哥好笑地说:“我们算旱死的吗?可是,五个也太多了。”
三哥起身打开窗子,散散黑豆汤的气味,又听珍卿无奈又好笑地叹:“三哥,你不晓得,祖父开始怕我生育不积极,明里暗示不停提示就算了。我再四跟他讲养好身体就生,他老人家还不放心,动不动就借物点人。昨天晚饭有一道花生猪脚汤,他总撺掇我多吃花生,说奶奶当年花生吃得多,后来就顺当生了一对儿女。今天白天他还说,明天到蜀州路我的嫁妆房,要把送子观音、百子被、螽斯插屏都请来,生怕我生少了。可是,生那么多干什么呢?这乱世一时竟难看到头啊。”
有人道“
陆浩云闻言失笑,摸着她嫩滑的下巴,温柔耐心地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指定不会变卦,孩子的事务全归我,连家务也全归我,你只管做高枕无忧的太太,好不好?”
三哥看她似又圆润一些,摸摸她的脸蛋暗感欢欣。关于周围人的催生问题,他一如既往地安抚她:“不管他们讲什么,还按我们的计议办,身体养好了再受孕。不然,你若因为生育受苦,我总知道是我的罪过,实在难以心安。不过,要生还是趁着年轻才好,年轻恢复得快。”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附和着。室中沉默了一会,娇娇把佣人送的果盘递给珍卿选,除了橙子还有青红相映的大草莓,珍卿笑着谢过娇娇,捏个草莓往三哥嘴里塞,四姐瞧见也娇气让珍卿投喂。坐在谢董事长怀里的小英,捂着小嘴笑得咕咕咯咯。聊了会经济危机和金融改革,话题沉闷得大家都息声了,谢董事长便顺势说起四姐,说某家公子你明天给我见见去,四姐见势不对马上扭屁股跑了。
八九点钟时间也不算早,一家人干脆说笑着散了。珍卿和三哥两人回到房里,说起两年前的《华美棉麦借款协定》,美国《白银法案》引来国际投机客造成中国钱荒,还有现在蹒跚上路的金融币值改革。多少事他们就算猜到七八分,又如何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也不是做了官就能改变的,娟娟姐之夫也是领袖的同乡近臣,还长年在当局的财政部供职,他就算觉得币制改革大有隐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资源和条件把事件做得更稳妥更保险……
民国的弱真是方方面面的弱啊,要珍惜现在的和平环境和生存尊严啊。有的傻子有点不如意就无底线地黑,不知道真正的不好不如意是个什么样。感谢在2023-03-06 21:27:59~2023-03-07 19:5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正聊着三哥擅长的领域,胖妈送来两杯刚煲好的黑豆汤,里头还加了桂圆、红枣、莲子、百合,珍卿和三哥一人一杯慢慢喝着,又听胖妈嘴里念念有词:“隔壁蔡老板的小女儿琼慧,瘦得人干儿一样,你们猜怎么着,才刚说生了第五个孩子了,还是花着生的,三儿两女,真叫旱得旱死,涝得涝死。”
珍卿也傻傻地笑起来:“我自不能全然袖手旁观,也是我的孩子,不能把你累坏了。”三哥看她白腻脸上的嫩笑,心里也暖融融的,小妹在国外掉的膘,期望回国后慢慢抓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