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伤养好些。
看珍卿跟卡尔曼中校谈笑而出,那些大漂亮的矜傲军官们,相互传递着奇异的眼色,想不出怎会有这种搭配。珍卿刚才认识的青年军官谷诺,跑过来准备介绍两人认识,珍卿一解释这谷诺小哥也惊诧,说竟然有这样巧的事。
谷诺跑去给珍卿和长官拿食物,卡尔曼中校鬼魅的眼凝视珍卿,气质比七年前暗黑很多的他,莫名深沉地重复一句话:“杜小姐,很荣幸能再次遇见你。”顿一下又意味深长地道:“大约七年前,在海宁西郊美丽的庄园,我有幸聆听您的琴音,缪斯在您的琴声加入了神力,令我至今难以忘怀。杜小姐,我有幸再听您弹奏一次吗?”
珍卿被他生活化的态度感染,下意识说来德国没有带琴。但马上又欣悦不已地说:“不过,可以看这里的华人有没有?”这时谷诺小哥把食物拿来了,珍卿没吃太多生人拿的东西,跟卡尔曼和谷诺不时聊几句,一顿饭就混得差不多。
九点钟珍卿准备离开,苏尔曼一家亲自相送,莉娜·苏尔曼尤其依依不舍,问珍卿还会在柏林停留几时,可否偶尔会拜访一下。珍卿热情地亲吻了莉娜,告诉她方便时随时可以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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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立断的抽身
这天的圣诞宴会峰回路转, 珍卿原说借谷诺先生认识他长官,也免不了试探揣摩的麻烦,不想他乡遇故交叫人喜出望外。珍卿回了阿道夫先生住处, 先致电给三哥的恩人苗先生,总之得先借到一把趁手的琴。
回门厅脱掉厚重的裘皮大衣, 珍卿把衣裳鞋子都换一遍, 又特意又洗了手与脸, 才跑进起居室给三哥报消息。三哥头上的伤不可小视, 别说珍卿生恐他再有劳损, 三哥自己也晓得不能逞强添乱,在家里也不敢剧烈运动,躺够了就起来坐着, 坐烦了再起来走走,不看书无线电也听得少,指望能快点好起来。
珍卿依着三哥轻声细语, 把在苏尔曼家的交际经过, 原原本本地重述一遍, 欣喜于“柳暗花明又一村”,若能借这些老相识救出仲礼他们, 就能赶快离开。三哥还泛白的脸凝重着:“我记得, 你跟卡尔曼一面之缘,他竟记得你相貌名字?”珍卿抿一抿嘴唇, 会意地瞅了三哥一会, 说道:“正是恐怕他居心不良, 才不直接把事托付给他, 必得等沃尔夫太太回来, 大小沃尔夫先生也都和善。”
珍卿半天不闻三哥回应, 抬头见他凝重地拧着眉,又似惘然地低下头凝视珍卿,珍卿抚平他的眉峰,劝慰道:“有沃尔夫一家人在,卡尔曼不敢放肆的。”三哥按住她红紫的嘴唇,阖着眼苦笑着说:“小妹,你真不了解男人!你不晓得……算了,我不愿意听你说了。事情至此,我也忍不住怨怪仲礼。”
三哥的未尽之意,此刻尽在不言中了。他以让妻子出头露面为耻辱,也恐卡尔曼暗藏不轨之心。但他现在乱动还是头晕,思虑过多会有欲呕之感,这样严重的症状该住院的,但他不敢叫小妹一人在外独撑,他就算不能亲力亲为,至少应该通悉事件的整个进程。
随后三日珍卿就不再外出,除了亲自照料三哥饮食起居,她也练练从苗先生那里借的琴,余外天天画《我和我的祖父》。
她现在眼明心利手速无敌,不必再勾什么线描稿子,拿着锡管颜料用起来也便利,一天能画三四十张画稿,画画极大地帮她转移了压力。
本来暗暗焦躁烦闷的三哥,在旁观摩她随手勾就画稿轮廓,每次上色一溜排开七八张画稿,这些用的同色近色一次上完,一种上完立刻调弄另一种颜色,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画画娃娃,眼随心动、双手并用,效率高得令人瞠视而发笑。明明她专注得全不旁骛,明明是一丝不苟的沉迷态度,三哥看着总觉得娇憨可爱,就像她画中大头细身的化身,看到这样的她,近日的坏心情都释去不少。
第三天上午又攒不少稿子,离开心流如注的灵感输出状态,珍卿像绕着尾巴跑半天的小狗,做完工作还觉得精力旺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三哥抚着她泛黄的头发,问:“画连环画不大费脑吗?”
珍卿趴他胸前嗯嗯两声:“当初画《葫芦七子》倒是难的,如今七八年过去,记忆、感知、技巧、思维打磨多年,不说已臻化境,也算炉火纯青,画连环画就像大学生解中学的题。况且,连环画的人物情节分帧确定,不像要求独创性的审美品,要求每幅都提供令人耳目一新的审美。”
三哥说珍卿画连环画很快乐,问她从前怎么没再画些。珍卿说没有合适的题材。当然,有些话她没法跟他明说,她脑子里装着很多有趣的题材,譬如才子佳人、武侠玄幻、悬疑伦理、科幻未来,但这些题材往积极方向创作,不过是给人提供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