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正值盛夏,四处草长莺飞,万物勃发。
高山滚黛,绿树苍翠,群鸟扑飞,一声声清脆的鸣叫不绝。
阳光明媚,碧空万里如洗,四周百草丰茂,溪水潺潺,淹没了绿岸。
白无忧踩在柔软的草地上,缓步朝前走着,酒是喝了一壶又一壶,话是一句也没说。
叶青峰也不急,老白要喝他就陪,这种时候不废话,于是一壶一壶灌下去,便觉得快顶不住了,自己的酒量比起老白来,的确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老白开始爬山了,没有用元气,而是纯粹的享受那种爬山的疲倦,但叶青峰却没有觉得任何享受,只是觉得太他妈累了。
他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你他妈太不给面子了,老白你就说你到底要咋样吧,妈的,老子没耐心了。”
白无忧回头一笑,道:“青峰老弟你不行啊,这点耐心都没有,以后怎么追霜月师妹?女人可是很麻烦的,想得又多,说得又少,什么都得你去猜,猜错了还要被埋怨。”
叶青峰摆手道:“瞧瞧,瞧瞧你现在这一副被情所伤的样子,搞得跟演义里边的主角似的。”
白无忧继续朝前走着,又喝了几口酒,慨然道:“老白我从不是矫情之人,不但不矫情,还讨厌矫情,但有些事降临到头上,那滋味儿可真他妈不好形容啊!”
他大笑着,不断朝上而去。
叶青峰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朝前。
白无忧道:“青峰老弟,你觉得我是个啥样的人啊?”
叶青峰愣了愣,没好气的说道:“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是那种可以精确形容你是什么人的人吗?我没那文化造诣,要掏心窝子说,我只能说你和我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噗!”
白无忧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看着手中的壶,掂了掂,干脆扔掉。
他翻了个白眼,道:“扫兴,连酒都没兴趣喝了,唉,青峰老弟你说得没错,咱俩是能尿到一个壶里,所以老子现在才有人说几句话,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挺过这一关。”
叶青峰摆手道:“少废话,咱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事情不能只顾着难过吧?你到底怎么考虑的,有没有分析过这件事啊!”
“唉,脑子混混沌沌的,分析个啥?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除了喝点酒之外,也没什么好追求的了。”
白无忧一步跨出,终于来到了山峰之巅,朝上四周望去,只见群山环绕,沧澜起伏,如龙盘踞,如虎潜伏,天上地下一片朗然,似有浩然正气激荡乾坤。
他胸中开阔了不少,大声道:“现在老子说话随便怎么吼,也他妈没人可以偷听到,这种感觉真爽。”
叶青峰跟了上来,道:“那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听不听啊?不听我就不说。”
“听,不听也不行啊,老子终究是还要活下去的。”
叶青峰道:“那就好,首先,千寻师妹是个好人,对不对?脾气刁蛮了点,性子急了点,小气了些,但至少是个好人,心地善良,没有什么恶念对不对?”
白无忧叹了口气,道:“这些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小狐狸的心是善良的,脾气也的确臭,都是那牛魔王惯出来的。但关键不在于这个你知道吧,关键在于,我对于她来说到底算个什么?出气筒?开心果?人形玩具?你分得清嘛你。”
说到这里,他脸上有些黯然,道:“以前我认为我分得清,我以为她是喜欢我的,否则那么多人干嘛非跟我走这么近啊,而且虽然对我使唤来使唤去的吧,但还是很在意我。”
“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认为我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比较喜欢的玩具,她喜欢和这个玩具玩耍,也在意玩具是否会被损坏,但在这个玩具让她讨厌的时候,她便会毫不犹豫丢弃。”
“你说,我是不是很像这个玩具?”
这句话说得叶青峰都浑身发寒,我靠,不会这么可怕吧?
他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冷笑道:“得了,脑补有意思吗?就雪师妹那个单纯的性子,还能有这么多想法儿?”
白无忧道:“她的确单纯,所以她分不清这类感情,我也分不清,你也够呛。算了,青峰老弟,想这些真的没有意思,老白我累了,不想再去想这种复杂的事情了。”
叶青峰也觉得暂时不想这种事是最好的选择,当局者迷,或许时间才会慢慢给一个人答案。
可是人的一生如此短暂,时间不会改变那个答案,但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啊。
老白和雪师妹曾经如胶似漆,连打坐都要在同一个房间,现在也闹成了这样,这让叶青峰无限感慨。
唉,为什么人总是不好好把握哪些触手可及的美好呢?总是觉得这个东西一定会在那儿,不会离开,但有一天真的离开了,却怎么又找不回来了。
叶青峰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白深深吸了口气,道:“回万兽岭,向师父请罪,无论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