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书里走向不一样,她的生病,像是一条笔直的道路裂出分岔点,路途开始有了不同。
“发什么呆呢?”
江佑又拨弄了下铃铛,侧头抬了下巴,示意江芝上车,“你现在可真够出息的,都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还被气晕了。真有你的。”
江芝试图解释:“我那不是被气晕的。”
“对,”江佑把自行车掉了个头,“你那直接是被气病的,高烧不退,下不了床。可真厉害。”
他们家就属二哥江佑最世故圆滑,铁嘴铜牙。
江华接收到江芝求救目光,拎起筐子,挂到江佑车把上,打了圆场:“二哥,你们快去吧。天冷,省的再吃了风。”
“小哥,你不去吗?”
自行车载三个人,挤挤也是能坐得下。
“不去了,我去你家看看糯糯。”江华还在上学,没结婚,也没这么多讲究,“你不是要买些东西吗?我去公社少,二哥去的多,让二哥带你去好好转转。”
说到这,江华暗戳戳地指了指江佑口袋,压低声音跟江芝讲悄悄话。
“爹给二哥的有钱,想买什么不用客气。”
江华这还是把她当未出门的妹妹哄呢。
江芝眨了眨眼,也笑起来:“好!”
绿豆糕
江佑是江家兄弟姐妹四个人里最精的,越精的人,脑子转的越快,输出能力也就越强。一路上,嘴都不带停的。
好不容易到了公社医院,却被相熟阿姨告知秦云还在手术台上没下来。知道这台手术的时间长,江佑只能骑车载着江芝又去往供销社。
“你想买什么?”
江佑把车子锁在供销社门口的老树下,拎起车把上江芝的竹筐,带着她准备往里面走。
江芝仰头看了眼供销社是四四方方的院子,摸了摸自己兜,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布着密密麻麻字的本子纸。
她先看了一眼,又递给江佑看,说的委婉含蓄。
“二哥,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江佑沉默片刻,说出的话都是飘得:“你拾钱了?”
香油、豆油、细面他小妹这是抢银行了吗?
“没,”江芝摇了摇头,小声跟他道,“邝深给的。”
“他哪儿来的这么多qian”
话说一半,江佑似想起什么,一顿,没再多问。
“走吧。要买齐你这些东西,还真得换个地方。”
江佑骑着车子把江芝带到七拐八转,走到了一个偏的不行的城郊混杂区。进入狭窄的小巷,走到头又转了两个弯,落到一户人家门前,停了车子。
江芝下了车,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座房子,门半开着,里面来来往往都是背着竹筐疾步出入的人。
江佑推着自行车,还没进院子,就有穿黑布衫的青年男人出来问,面带警惕:“干嘛的?”
“买东西的。”
男人打量了下他们,又问了句:“谁介绍来的?”
“仲哥。”
男人点了点头,收回打量的视线,让他们推车子进来。
“先说好,我们这米面可不单卖,至少要整袋买。”
“成。”江佑停好自行车,看了眼江芝,伸手要过她手上的单子,递给领他们进来的男人,“这是我们要的东西,劳驾。”
男人接过单子,大眼扫了下,看向他们的眼里才带了两分重视。
“跟我来吧。”
几人过侧门,绕到后面的仓库,男人让他们坐在廊下等着,自己拿着纸进了小院门。
江芝四处看着,不远处,也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坐在廊下,有的跟他们一样,脚边也放着大竹筐或者蛇皮袋子。
“别看了,他们跟我们一样。”江佑随手拾了根廊下凳子上的枯枝,拿在手里,转了两下,跟江芝聊了会儿。
“这帮人干这行很久了。早几年严的时候就在干,现在环境松了,他们多是雇人挑着东西出去卖。除了一些老顾客,很少有人能摸到这。”
江芝来了兴趣:“二哥,那你是怎么摸到这的?”
江佑看她一眼,狐狸眼眯起,笑的坏坏的:“回去问你男人去。”
“邝深?”江芝愣了下,而后,又莞尔。
好像也说得通。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联系上的。”
“我们联系还用得背着你?”江佑点了点两人之间空着的凳面,拉近了距离,问她,“邝深从这里面抽身了,那他现在在干嘛?”
江芝眨了下眼,不知道江佑从哪儿得来的嗯这么滞后的消息。
“昨儿老三回去都说邝深不在家,又做什么呢?”
“修水渠。”
江佑手里转着的枯枝一滞,还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大队长同意了?”
修水渠这事是公社统一下发的任务,江佑现在跟着会计打杂,自是去不成的。倒真没想到,邝深竟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