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习惯了西岳圣居之中,先天五炁如渊海一透无穷无尽,甚至不用费心费力,行走坐卧,身体都在自发吞吐五炁,简直就是把自己泡在其中都能腌入味儿了。
而现在,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像是放弃了百亿家业……不,是被百亿家业流放,只能自食其力,被社会毒打,一分一毛都要数着过日子的可怜虫。
还别嫌弃,就这一分一毛带得是靠着九九六福报拼命拼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法门叫做九九龟息功吧。
像乌龟一样慢,像九九六一样苦……
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鞭策、警醒。
鞭策警醒自己一定要尽快找办法摆脱这种苦日子……
好在他还有鬼神图录,从上次击杀那头琴虫来看,他击杀那些妖魔,也能得到五行之炁。
还有之前得到的木炁之精、火炁之精,也足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江舟现在总算明白,当初那个丧门神为何会拿一个地脉火眼与他交易。
这种蕴藏五行之炁的所在,确实是修行中人求而不得的宝地。
如此一来,他这次失信,倒是欠对方欠大了。
倒是得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回到那处地脉火眼。
他现在是在这种“干涸”的环境里多待一刻都不愿。
“笃,笃。”
正因极度的落差而烦躁之时,有人敲响房门。
“大师,县尊有请。”
江舟应了一声,便收拾心神,起身走了出去。
……
“大师,圣上听信了那如意珠之说,下旨要本县将那平和与如意珠送至长安,命其祈雨,并着令本县从旁协助,筹备一应祈雨事宜。”
县尊面带忧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江舟笑道:“县尊,此乃幸事,何故烦忧?”
“哎呀,何来幸也?”
县尊急得拍手道:“这如意珠之事,是真是假,本县都不得而知,这要是送去长安,祈雨不成,本县这顶帽子丢了还是小事,但若因此令圣上失信于万民,那本县纵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江舟笑道:“县尊不必烦忧,贫僧此前前去探听,已知那如意珠之说乃确有其事。”
“哦?此珠果有如意称心之能?”
县尊期盼道:“可能令天降甘霖否?”
江舟点头道:“县尊只管放心,贫僧不打诳语,有此珠在,关内大旱必可解矣。”
县尊大喜:“好!那本县这就上书圣上,当全力筹备祈雨之事!”
“善哉,善哉。”
江舟口宣佛号,眉眼带笑。
……
郑县县尊行事颇有些雷厉风行。
做了决定,便连夜上书长安,大包大揽,将祈雨之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他并非是为了揽功,也非是百分百信任江舟。
他将平和与如意都说成了是自己进献的祥瑞。
若是祈雨成功,他自然是进献祥瑞有功。
但若失败,他必然要落得个虚构祥瑞,谄媚惑上的罪名。
他这是在为李世民兜底。
连江舟都不得不感叹,难怪李世民有圣王之誉,能在这地仙界打下如此盛世气象。
不过一个郑县县令,便有如此忠心、担当与气魄,可谓是上下君臣一心。
观一斑知全豹,遑论其他了。
李世民得到回音,也不知是因为信任这臣子,还是也看出了郑县县令的用意,也是完全没有了顾忌一般,当即颁下了一道圣旨。
要在长安召开一场盛大的祈雨法会。
非但大兴土木,着令工部半月之内,在长安城中建起一座风雨坛,以为祈雨之用。
更是广发金帖,邀请道、佛两教各大寺庙观阁真人大德、左道旁门百家百派有名有姓的高人都前往长安赴祈雨法会。
却也不知是何用意。
正当大唐上下各方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法会风起云涌之时。
风云的中心,平和这个普通的农家子,也被护送到了长安。
随行的,还有花满月与落墨书生。
“花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平和满脸紧张道:“祈雨事关大唐万万百姓之生计,我从来没有祈过风雨,也不知这珠子能否令天降大雨,若是失败,我岂非大唐罪人?”
“你别叫我姐姐,我受不起。”花满月此时也是咬着手指,如圆月般的脸庞已愁成一团。
一旁的落墨书生皱眉道:“我听闻此间风雨雷电皆出于令,令发于天,如意珠虽有神威,恐怕也难求得这场雨下来。”
平和更是大惊,失声叫道:“啊!那可怎么办?”
“阿弥陀佛。”
“贫僧有礼了。”
几人苦恼时,忽有几个僧人闯进了这处朝廷为他们安排的落榻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