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要通知一下祁霆爸妈吗?」我问。
他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喂,您好,我是巖默允,祁霆学校的老师,祁霆现在正在t大医院,请您现在立刻过来。」
「在医院?为什么会在医院?」电话另一头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她的嗓门大到不用开扩音都能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被同学打伤的,总而言之,您还是赶紧过来吧。」
「好。」对方匆忙应下,便掛了电话。
「你说,我们等等该怎么跟祁霆爸妈交代啊?」我担心的问我身旁的男人。
「就说他被同学打伤的啊。」
「可他是因为我——」
「因为你?」巖默允打断了我的话,「这么说来,连我都还没釐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呢,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殷老师不是离职了嘛,然后那些同学就都觉得是祁霆害的,就逼问他老师到底去了哪里,可是祁霆怎么可能会知道?然后,那些人以为是祁霆故意不说,就直接朝他揍了下去。」
巖默允微微拧眉,面露不解,「为什么大家会觉得殷凛蓉离开跟祁霆有关?」
「还不是因为以前殷老师总是特别针对祁霆,大家可能觉得祁霆是想报復吧。」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问:「话说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係?为什么会是因为你?」
「那时候,我刚好路过他们教室,看到祁霆被一群人围住,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我急了,直接衝进去想救他,却一起被他们打,然后祁霆就护在我身上,被打到晕过去了??」
我愧疚地低下头,完全不敢直视巖默允,肩头驀地传来了一阵沉甸甸的重量感,我扭头微愕地看向他,只见他将手搭在我肩上,轻拍了几下,安慰道:「别担心,这又不全然是你的错,而且??祁霆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我点头,抿唇不语。
「请问这位是巖老师吗?」突然间有一位身材高挑女人走了过来,刻意烫染过的大波浪捲发飘逸在背部后方,脸上顶着一副浓妆,身着靛蓝色的低胸露背小洋装,还披着一件天鹅绒质的丝巾,与医院庄严凝重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是的,您就是祁霆的母亲吧?」巖默允连忙收回手,站起身,朝那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微微一鞠躬,我却悄悄瞥见他的眉宇不自然地紧蹙了一下。
「母亲?我才不屑当那个人的母亲呢!」她冷哼,充分的展现出她的傲然之气,「当初要不是他爸硬是要娶我入室,我打死也不要有像祁霆那样的继子呢!」
闻言,我和巖默允都着实吓了一跳,而我在这时才明白,原来祁霆跟我一样,从小就是生活在不幸的家庭中。
也是,从他好几次被丢在路边的情况来看,其实不难猜到他的家庭待他不甚友善。
「那个??刚才我们已经将祁霆送进诊疗室了,等等医生可能会来和您说明他的情况。」巖默允赶紧将话题转换到正题上,才不致于让祁霆妈妈继续执着于她的家务事上。
「嗯。」她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对了,你是谁?」她修长的手指指向我,锐利的目光让我有些震慑。
「我、我是龚顥凌,祁霆的同学。」
「原来祁霆成天叨念的同学就是你啊。」她毫不收敛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咂了咂嘴,「还不赖嘛,功课如何?资优班的吗?」
「呃??我这学期转学过来,原本考进资优班,但是??」
「但是怎样?」她厉声打断我。
「被、被退回普通班了??」我囁嚅,而她看我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份鄙夷。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出声,静謐的气氛衬托出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尷尬,我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扭着制服,等待这无声的氛围褪去。
数分鐘过后,一位戴着医疗用口罩、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自诊疗室走了出来,「请问祁霆的家属在吗?」
「来了。」祁霆的母亲站了起来,朝医生的方向走去。
「您的儿子现仍处于昏迷状态,方才已先帮他吊上点滴,在做过基本的检查后,我们很遗憾地发现,您的儿子左肩有严重的骨折。」医生的嗓音颇为严肃,「如果您不排斥的话,我们建议您现在立刻让您的儿子进行手术,不知您意下如何?」
「骨折?好端端的怎么会弄到骨折?」祁霆的母亲声音尖锐的叫道。
「这位母亲,这里是医院,还劳烦您将声音放低一点,以免影响到其馀的病患。」医生面不改色地道:「至于详细情况我们并不是很清楚,这个部分的问题您可能得须去询问将他送来医院的那位老师了。」医生的馀光瞥向了我们这边,巖默允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那么,您考虑好了吗?」医生开口,我瞥见祁霆的母亲脸色变得相当凝重。
「请问开刀的话健保有给付吗?我还需要付多少钱呢?」
「健保是有给付的,不过骨折所需的一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