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冬姿的传呼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看,将呼机扣着,放到桌子上。过了大概十分钟,传呼机又响了,颜冬姿任由它响着,也没去看。
天快要擦黑时,颜冬姿兄妹两个醒了酒才回到方圆厂。
周锦程常开的黑色轿车停在厂门口,周锦程站在车子旁,看着颜冬姿。
颜冬姿:“周先生,你回来了。”
“喝酒了?”
“喝了一点。”
周锦程对着颜争先点了下头,正要说什么,忽然间,放在车里的大哥大响了,刺耳的声音想让人忽视都难。
周锦程看了颜冬姿一眼,还是去接了电话。
周锦程接电话的声音很低,颜冬姿刻意往后站了几步,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过了一两分钟,周锦程才挂了电话,一脸凝重地隔着车子深深看了看颜冬姿,而后缓了语气说:“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车子很快开走。
颜冬姿怔怔地望着车子留下来的烟尘,想着周先生没有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给他回电,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好似他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眼自己是否安好。
接下来的两周,颜冬姿仍然履行着去周家别墅帮着准备饭食的职责,但周锦程却再也没来过食堂。当颜冬姿再一次来到周家,发现上次她准备在冰箱里的饭食,周锦程一点都没有动过后,她就不再去了。
她再没见过周锦程。
她的心情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失落惆怅,好似平添了许多愁怨,她经常会不经意的想起周锦程,又很快将他的影子压下去。
八月,立秋过后,太阳光更加炽热,炙烤出无数水蒸气,蒸腾在空中,贴上人的皮肤,让身体黏黏呼呼,平添几许烦躁。
周锦程再没有出现过,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就连一直跟她保持通讯的周耀祖都没了音讯。
昨天下午,颜冬姿没忍住,又去了周家。
当手中的钥匙如常般将别墅大门打开时,她呼出一口气。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灰尘味道。颜冬姿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往四处眺望了下,去了厨房。
冰箱冷冻格里,她一个月之前放在这里的食物丝毫未动,冷藏格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发霉的味道。
种种迹象表明,这间别墅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
周先生去了哪里?是搬家了,还是离开了内地?
颜冬姿心中难受又担忧。
她锁了门,慢慢踱步往外走,正碰见隔壁别墅的阿姨。
这位阿姨曾经很热心的给她介绍过周边的菜市场,后来因为颜冬姿不肯把别墅借给他们打牌而不搭理她了,隔了许久不见,她有些惊喜地和颜冬姿打招呼。
和这位阿姨聊天中得知,周锦程已经许久没回来了。大概就是她喝了酒,没回周先生传呼,周先生在门口等她之后的两天就离开了。这位阿姨没亲眼见他离开,更不可能知道他去哪里了。
从别墅出来,颜冬姿想了一会儿,找了投币电话,先给方舟集团行政部门上次过来协助她与方圆厂后勤食堂交接的其中一个职员,也是食堂事宜的指定联络人小汪打电话,绕了大弯子探听周锦程的情况,可惜这人职级太低,没有机会和周锦程接触,且周锦程有时在方舟大厦,有时候在方舟生态科技园,他连周锦程这阵子有没有来总部大厦都不知道。
小汪催促她,说方圆厂食堂她接过来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不管是方圆厂领导还是职工,对他们的菜品服务都很满意,让颜冬姿尽快按照框架合同的要求,尽快接手其他工厂的食堂。
框架合同里,并没有对颜冬姿接手的时间作出要求,小汪这么说,纯粹是为着颜冬姿考虑,其他的厂的工人规模可比方圆厂多得多,早日接手,就能早赚一点钱。
颜冬姿知道好歹,连忙跟小汪道了谢。
挂断电话后,颜冬姿心情更加沉重了。
她在心里头琢磨了一会儿措辞,又给袁秘书打了个电话。
、消息
试探的结果是,袁秘书已经很久没在公司里看见周锦程了。她虽然是秘书室的,但并不是直接对周锦程负责,她的上司是齐东,听从齐东的调遣,对他负责,所以周锦程在不在,对她的影响不大,更不知道周锦程去了哪里,只是说周锦程的另外一个助理康成也不在。
袁秘书有些敏锐,颜冬姿虽然是旁敲侧击的试探,但还是被她听出了端倪,不由得问道:“颜小姐也不知道吗?”颜冬姿忙搪塞过去,挂了电话。
她手里头攥着电话本,翻到记录着周锦程大哥大号码那一页,看着上面以90开头的数字,这些日子她看了无数遍,这七位数的号码烂熟于心,却始终没有勇气播出去。她翻了页,翻到了齐东的联系方式,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合上,离开了公用电话。
路过报刊亭,又买了几本港城那边的财经、娱乐期刊杂志,站在旁边从头到尾翻一遍,见上面没有刊登周家的消息,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