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落希,你今天怎么那么慢?」
一大早苏阳按了好几下我家门铃,在外头大声叫唤。
说也莫名其妙,我和苏阳现在上学都自然而然走在一起了,不是我等他,就是他等我。
今天苏阳发现我破旧的黑皮鞋还稳妥的摆在门边,屋内没有半点准备出门的动静,他就觉得我不太对劲了。
接下来我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苏阳在外头喊着我再不出来他就要撞门了,为了不让他把那扇破旧的木门给拆了,我忍着头痛欲裂,耗尽力气从床上爬起,也顾不得什么体面,穿着邋遢睡衣面如死灰般的开门。
「睡死了吗?不打算考段考了?」苏阳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吓了好大一跳,「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跟死人一样啊,昨晚通霄念书了?」
「念你个头」我虚弱的靠着墙壁。
大概是因为昨天假日出门打工,下大雨忘了带伞便硬着头皮淋雨回家,身体着了凉,半夜全身无力地起来吞了两颗感冒药,殊不知根本没有效。
苏阳皱起眉头,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下一秒,温热的手掌直接贴住我刚冒出几颗青春痘的额头上,我全身一颤,僵硬的挺直背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我得以看清他脸上的细微神情。
苏阳气宇轩昂的眉间顿时堆起沟壑,忧心忡忡的说:「你发烧了。」
「谁准你碰我的。」我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还碰的这么理所当然。」
「都生病了还顾忌什么啊。」他嘖了声,「放心吧,我对你一丁~点杂念都没有。」
我瞪着苏阳,感觉到我散发出满满怨气,他赶紧改口,「好啦,不闹了,你去洗把脸吧,我带你去看病。」
我想也没想的拒绝,「不必了,你快去上学吧,忘了今天是段考吗?」
「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有病要医啊!」
「放心吧,又不是没生过病,死不了人的,何况家里还有之前吃剩的药。」我胡乱地塘塞,不希望苏阳因为我的关係耽误了考试,而且看医生多贵,这种小感冒成药随便吃几颗,过几天自然就会好了,「快走吧,别再磨磨蹭蹭像个女人一样。」
苏阳迟疑了半晌,又问了一次,「你真没问题吗?」
「真的,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至于段考我八成考不到了,帮我跟班导师请个假。」
我边说边把苏阳推出家门,催促他赶快去上学。
他满脸忧心,最后拗不过我的坚持,「好啦,那我先走囉,放学再来看你。」
之后我站在屋内窗边往下眺望,看着那挺拔如竹的少年架起脚踏车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底有股暖流经过,热呼呼的。
那时的我不会知道,在遥遥无期的未来里,我总是那样目送这个人好多次,直到他走到了路的尽头,我才会恋恋不捨地收回视线。
而我的神情也一次比一次的悲伤。
我重新躺回柔软的床铺,浑浑噩噩的陷入了睡梦中。
门铃响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感觉没有很久,天还亮的发白,刺眼的阳光从窗帘间的细缝鑽入窄小的屋内,我站起身将窗帘掩实后走去开门。
我揉了揉乾涩的眼,这时间还以为是房东太太有事找我,没想到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我瞬间愣在原地,直接醒了神。
少年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印有旗城高中校徽的纯白制服,他的额头佈满汗水,脸颊上的肌肤通红发亮,气喘吁吁。
是瑞南,他提着一个铁壶,朝我露出温润的微笑。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的问。
「听说你生病了,你一个人住我担心。」
「我没事,你看我现在还可以站着和你说话,只是现在不是考试时间吗?」
我没发现我的脸色苍白的像张纸一样,说出来的话毫无说服力。
「就叫你自己住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真的很让人放不下心。」
「瑞南,我真的不要紧,你快回学校考试吧。」
「没事,考试都翘掉了,大不了我们一起补考。」
「补考成绩打八折,你不是说你想拚保送?你不能放掉任何一次段考啊。」我着急了起来,这可是攸关他以后上哪间大学,根本不值得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你就别替我担心了,好好休息吧。」瑞南懒的再和我争论,堂而皇之的走进我家,拉开厚实的窗帘,让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生病的人多晒点太阳,好的比较快。」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我问。
「我之前和江孟辰一起来过啊,你忘了?」瑞南想了会,「我们不是做了那个什么生物小组报告?」
我喔了声,仔细想想还真有这回事,会和瑞南熟悉起来也是因为那堂课,老师说三个人一组,那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自然就凑成一组,之后就都玩在一起了。
「但你是怎么上来的啊?公寓的大门不是关着吗?」
瑞南说,他忘了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