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离开了仓库,这回坐的是那辆军用吉普车,向陆家嘴方向直驶而去。这军用吉普车比一般的汽车要宽大得多,前后两排座位都可以舒适地坐三个人。前座由将军开车,梁毅就坐在他身旁,皇上则坐在右手边,手上还把玩着那支左轮手枪。后排是大臣和格格。
梁毅注意到全车五人只有格格系了安全带。梁毅平常开车或坐车也都习惯绑安全带的,但将军和皇上都没系,梁毅避免节外生枝,也只有跟着不系。
梁毅身上并没有上铁鍊,也没有任何枷锁。但梁毅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皇上对他特别开恩。这其实是皇上向梁毅示威,让梁毅知道皇上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梁毅想动逃跑的念头。梁毅也压根儿没准备逃跑,因为时机还没到。
一路上梁毅除了指点路径外,一句话也不吭。儘管皇上就坐在他身边,但梁毅知道皇上这个人最喜欢摆架子,总是要显示一个人高高在上,别人都俯首称臣的模样。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底下的人跟他随意搭訕套近乎。梁毅深明此理,所以一路上安静得很,后座的大臣和格格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吉普车一出了外高桥,就到达梁毅住家附近的港城区,过杨高北路后左转进入张杨北路,一路南行就可到达陆家嘴。车子经过高桥公园时,梁毅突然想到自己曾说出家在公园附近,但好在没有讲出地址。车子开过梁毅公寓门前时,梁毅连瞧都没有瞧一眼。
这条南下的道路梁毅在红尘过后曾经开过好几次,路上的车子都被梁毅挪移过。但梁毅的瑞福四车身相对很小,所以有些挪出来的空间只容瑞福四通过,却不够吉普车穿越。然而遇到这种情况时,将军根本不停下来挪车,而是加速直接从缝隙中衝过去,撞得两旁的车子四散翻滚。军用吉普车虽不如坦克车那样无坚不摧,但车身也是为了适应战事需要而用厚钢板打造的,比起一般车辆自是坚固不少,撞上去简直就是摧枯拉朽。然而儘管如此,撞车时吉普车还是引起很大的震动,有时简直要把人给甩出去。
梁毅猜想将军如此开车一定是皇上授意的,将军自己可没有这个胆子,横衝直撞惊了圣驾的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的。梁毅虽没有转头去看,但从眼角馀光可以瞄到皇上得意的表情。不过将军虽然如此莽撞,也不至于胡来,遇到像旅游大巴或货卡之类的大型车辆,他还是选择避开的。
如此开了四十多分鐘,才到了梁毅指定的这家药房,梁毅过去拿处方药都是来这儿的。眾人下车进了店内,见地上还整齐地摆了几双鞋子,鞋面上和周围佈着一堆堆红尘。皇上走上前去,将这些鞋子连同红尘一脚踢开。梁毅心中大起反感,认为这个暴君对亡者如此不敬,必遭报应。
这家药房并不大,前厅就几张椅子,四周架上都是非处方药。
梁毅对皇上说道:「万宝寧是处方药,在后面的药库内,臣得去找,请皇上在此安坐。」也不等皇上回话,便逕自跨过柜台,进入后面的药库内。
药库内的药是分类排放的,自左到右共三个走廊六排药架,所有的药品都是英文名字。梁毅迅速地循着药架上的分类标籤逐一看过,但他要找的并不是消炎药。
梁毅很快地找到了放抗忧鬱药的药架,一眼就发现了他要找的药:安非他酮!
梁毅火速将安非他酮药瓶子抓起,塞入裤子口袋内,才刚刚做完,大臣就开了药库门进来,站在那儿用一双贼眼瞪着梁毅。
梁毅心中明白这是皇上让大臣来监视他的。他也不介意,开始循着药架找真正的消炎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毅在药架间来来去去,却始终找不着他想要的消炎药。驀然之间他想到,一般的消炎药都是非处方药,摆在外面的架子上卖的。可是他现在不能出去了,否则就无法实施他偷天换日的计谋。
梁毅吃了许多年的安非他酮,深知此药除了抗忧鬱,还能助眠,而且药性强烈。一般没吃过这种药的,吃上半颗就可以进入昏睡状态,天打雷劈都不容易被吵醒。但梁毅吃了许多年,身体早產生了抗药性,就算两颗下肚有时都无法换得一夜好眠,有时得吃上四颗才见效。
梁毅的计策很简单,他观察了这么多日子,知道唯一能逃脱的机会,就是趁皇上熟睡时,一举制服大臣,夺钥匙开锁鍊而逃。但皇上这个人天生机警异常,平时睡觉就算打呼,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惊醒。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骗皇上服下四颗安非他酮。这四颗药对平常人的威力,就算是人高马大的皇上也非同小可,非得让他昏睡个大半天不可。至于将军,此人虽然比大臣有力气,但梁毅自信可以打退,若能先抢到武器,胜算自是大增。而格格看来生性善良,当初还力劝梁毅逃走,看来并不碍事。
这种做法当然风险极高,关键在于迅速,必须先发制人,错走一步就是死罪。但梁毅自忖皇上这人残暴阴险,而且疑心颇重,自己若不设法逃走,迟早要把命送在这儿,因此衡量轻重,决定行险。
只是现在安非他酮虽然已经到手,但却找不到消炎药,梁毅的计策不但无法实现,弄不好还要露出马脚。由于梁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