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梁毅悠悠醒转,他微微地把眼睛睁开,觉得脑袋晕眩眩地,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等他稍微清醒了些,眼睛稍微睁大了点,才发觉自己躺在仓库的地上,四周都是办公桌椅,桌上的电脑银幕还在显示超级马里奥的赛车画面。
梁毅觉得口鼻上似乎黏呼呼地,伸手一摸,竟摸了一手血跡!这一来可把梁毅吓醒了些,他也依稀记得刚刚是着了黄尚的道,捱了他一记老拳。
梁毅翻转身体撑着坐了起来,突觉腰间一紧,并听到金属在地上磨擦的声音。梁毅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腰间给绕了一圈铁鍊,鍊子的另一端绕在一张办公桌两隻脚间的横架上,鍊端上了一个大锁!这样子跟刚刚在女厕内看到的两个囚徒情形一样。
梁毅惊骇莫名,转头看到大陈江钧葛歌都在一边站着,脸上表情诡异无比,而黄尚一个人坐在较远处,手上拿着一根不知是什么的大黑管子,正用一块布仔细地擦着,看都不看梁毅一眼。
梁毅怒火中烧,衝着黄尚大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并用双手拽着铁鍊,但铁鍊牢牢实实地,无论梁毅怎么使劲都无法脱身。
梁毅见一眾人都无反应,更是愤怒地大骂道:「你们这群王x羔子,快把我给放了!」
一群人还是没有反应,大陈江钧葛歌看来都噤若寒蝉,黄尚则仍是擦着那根大管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梁毅更加破口怒骂,接着伸手抓起桌上的一片光碟盒子,朝黄尚怒掷过去。因为距离稍远,梁毅又是坐在地上,盒子没能砸到黄尚,掉落在他的脚边。
这回黄尚有反应了,他抬起头来,瞪了大陈一眼,手上的大管子重重在地上砸了一下,发出沉重的金属声。
大陈立刻对梁毅叫道:「不,不得对黄尚无理!」声音颤抖无比。
梁毅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继续对黄尚咆啸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他x的是什么东西?忘恩负义!」
黄尚显然更加愤怒了,他的眼里冒出怒火,但他并不是看着梁毅,而是仍看着大陈。
大陈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说道:「黄,黄尚息怒,陈,陈叫他安静!」接着便转头对着梁毅大声叫道:「不,不得对黄,黄尚无理!快快谢罪!」
梁毅听大陈反覆的说词,像极了电视上的台词,觉得既无理又可笑,便高声对大陈道:「你还挺会说的,难不成你叫他。。。」
梁毅话说了一半,突然之间停住了,张着嘴半晌吭不出半句话来。
他突然听懂了,大陈不是叫那大个子「黄尚」,而是叫他「皇上」!
梁毅一直以为「黄尚」是那大块头的姓名,到现在才明白他们真正叫他的是「皇上」这两个字!
梁毅瞪着大陈,以不可置信地语调问道:「你叫他皇上?你。。。」
梁毅说了一半又怔住了,因为他又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眼睛从眾人脸上扫过,以惊异的语气一个个问道:「你是大臣?」「你是将军?」「你又是?。。。」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你是格格?」几个人都没反应,显然梁毅说得没错。
梁毅万没想到这种荒谬的宫廷闹剧居然会搬上现实生活来。他看着眾人,仔细回想这几天的事情,突然间爆笑起来叫道:「哈哈哈哈!你们这是演的哪一齣?」然后转向皇上,语带讽刺地嘲笑道:「你演的又是哪门子皇帝?唐太宗?宋太祖?还是崇禎?溥仪?」
皇上听了,终于把视线从大臣身上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毅。
梁毅继续调侃他道:「请问皇上,你的帝国叫啥?年号是啥?有多少臣民?土地面积占有多少?」见皇上仍是呆呆地望着自己,便指着仓库上下和其他几人继续揶揄道:「敢问皇上,这就是您的皇宫吗?这几个人就是您的所有子民吗?这也未免太寒酸了吧?您应该广招子民,大修宫殿,再纳几个美人做后妃不是吗?」停了一停,又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道:「哦,不对呀!这到哪儿去招子民,修宫殿,又从哪儿弄来美人啊?难不成把那些红色的尘屑弄来充数吗?」
梁毅如此冷言热语,皇上自然更加恼怒,冷不防又将那根管子在地上重重地一剁,口里迸出几个字来:「真很愤怒!」
梁毅听这个皇上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管他真愤怒假愤怒,正要反唇相讥,陡然发觉皇上说的不是「真」很愤怒,而是「朕」很愤怒!梁毅更想起几天前他要查看皇上手上的伤势时,皇上当时脱口而出的也不是「真」没事,而是「朕」没事。梁毅心中骇然,心想这个大块头原来早就做皇帝梦了,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是皇上大臣将军格格地叫来叫去,只恨自己完全没有警觉性,到现在才发现这些事实。
只见大臣立刻诚惶诚恐地回答道:「皇上请息怒!此人惹恼皇上,请皇上降罪!」说的简直就是标准的戏剧台词。
皇上听了,阴沉沉地说道:「给朕重打二十大板。」说得煞有介事。
梁毅听这一君一臣对答得跟电视上宫廷剧如出一辙,忍不住就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