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错啊!是他出手打了卓如光,该道歉的是那个混帐,永远轮不到他们来说那三字,还负担什么赔偿费……
儘管脑中有那么多话想说,他实际挤出来的话,剩下两字,「干嘛?」
「抱歉,连累你了,我们都不晓得原来卓如光那么渣。」她难为情地说:「谢谢你替我出气。」
「谢屁。」他坐在草地故作瀟洒,话比平常少了很多,心脏不知怎地啟动了加速装置,他使劲力气调整呼吸,仍然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量大得仿佛向全世界宣告他很紧张的原因。
她从包包拿出ok绷、棉花棒和药膏,「你别动哦!我帮你擦药,不然我会过意不去。」
「我去厕所擦就好。」
「这里厕所在哪?」
「找一下肯定有。」
「那我跟你去。」
「男厕也进去吗?」
「对,看你有没有好好擦药。」
在这种时刻继续跟她僵持下去,似乎有违男性尊严。他抿了抿唇瓣,闭起一隻眼,「你擦吧!我怕你跟到男厕,会被当变态。」
「拜託,是让你们大饱眼福吧!」
「就你这姿色,等个几百万年再说。」他的嘴角上扬,可是感受到她接近的气息,嘴巴抿紧成一直线,连呼吸都不敢任意汲取氧气,不然会闻到她身上的花香,肯定是张书络教她奇怪的知识,出来喷什么香水!
这香气如葡萄酒那般香醇可口。他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放纵自己去偷闻芳香。他还感受到她的指尖有多柔软,的确眼前的是一个女孩,不是他的兄弟,全身上下的神经接受到这讯息,忽然变得紧绷,更放大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和触感,尤其他现在是闭眼的状态,感觉会无限夸大。
啊,不行,越来越母汤了。他情急下张开眼,又和她对到眼,她迅速移开视线,继续帮他的唇瓣抹药,如此近到不行的距离,使他產生很多疑问:为什么她的眼睫毛那么长?何时眼睛那么大?嘴唇是擦了唇蜜、口红那类吗?么寿喔!干嘛靠那么近?
他对她有越来越多重新认识,双颊滚烫到像夏日晒柏油路的炽热,心脏还有种被千万台车碾过的痛感。他低头抓住她的手,抢走她手上的工具,「我去厕所自己用,你在外面等我。」
「我快帮你擦完药了说,伤口很痛?」
「不痛,自己擦比较习惯。」
「就说我会帮你处理好。」她握住他手中抢走的器具,「拿来。」
「鼻要。」他故意学她酒醉时说话的语调。
「正经点,我真的很认真在帮你擦药膏。」
「喔,给你啦!动作快一点,不懂你为什么要擦那么久。」他敌不过余星蔚的命令,只好再次闭上倒数计时,闭气最多一分鐘,超过会窒息。他从六十开始倒数,她的动作似乎有照他说的加快,但他的心脏在打鼓,缩短他憋气的时间。
撑不到三十秒,他便自然呼吸,内心也不像方才那么混乱,终于能好好躲藏在他的脑中世界。想到刚见到余星蔚的时候,她的造型很像男生,不像现在留长发。
她会做很多搞笑的蠢事,上课不认真听,要不就惹很多老师生气,罚站少不了她,甚至会跟男生打架。
她唯二安静得像不存在于教室,大概是上美术课和国文课的时候吧?他印象有点薄弱,那时间点是高一或二,她头发及肩略翘,低头看桌面的画纸,发丝会垂掛两边,从侧面观察她,会认为这和平常的她是完全不同的人。她画画的时候很专注,不会跟其他人聊天,默默勾勒她心中所想的模样。
她上国文课则是一副快睡着的嘴脸,当老师要求我们练习写作文或造句,她会卯起来写个三、四张让老师看到头疼。
她在他心中仍是一个麻烦人物。他很想对她说内心的感觉,又怕时机不好,毕竟她还没跟卓如光彻底分手。要是他真做了那些事,肯定对他们都不好,因为大家很忌讳「无缝接轨」的事,更可能传他们不知道从何时起,其实就在一起。若有这些事实,卓如光绝对会把握这事,言语反驳他们的话。
「好了,你快点张开眼睛吧!」她坐到他旁边的空位,远眺逐渐沉落海面的落日,沉豆芙、顏盻日他们与张书络会合,一同坐在更前方观看黑夜降临前的美景。
他睁眼,立即捕捉几朵粉红云经过他的头顶。他将手机切换成相机功能,将眼前的景象记录下来,感叹道:「这地方真适合看夕阳。」
「沉豆芙的网友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她闭起双眼,感受迎面吹来的海风,哼歌伸懒腰。她的膝盖微弯,向后仰看天空。
她忽然听见几声照相的声音,转头看他时,他的手机正对她,「再笑一个。」
「不要,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我偏不遵从什么规定。」他现在就是想拍她的照片,谁也拿他没辙。
「奇怪的人。」她笑着移开对他的视线,看向前方思虑良久,「不知道过了几年后的我们会有何改变?」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