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6

快要五十岁了，这么高频率的做爱实在有些吃不消。

    补肾补的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沙克达绞尽脑汁找借口说今天工作太累杀了十几个人需要休息。一周后他靠嘴杀的人已经快堆成一座小山了，不能再用这个借口了，不然就算是薇薇也会觉得不对。他攒了这一周勉强做到她满意，只是每次勃起持续的时间远不如以前。

    沙克达在日记里宣布情趣用品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如果没有情趣用品他可能要被自家小狗嫌弃主人不行了。

    薇薇真是一条乖小狗，不会因为他一直用情趣道具操她不高兴，反而觉得他百忙之中抽空陪她玩她很开心。

    有时她只穿着一件衬衫或者什么都不穿在屋里走来走去，沙克达拿眼睛偷瞄她，被发现了她会飞扑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做爱。

    沙克达一想到自己前几天萎靡的样子，很不甘心地咬咬牙拒绝了她，准备节制半个月再跟她做。

    薇薇听到回答，无形的狗尾巴很明显耷拉下去，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这次轮到沙克达开始担心自己平静幸福的生活会在哪天被打破，一旦薇薇恢复记忆，大概率不会选择继续做他的完美恋人。

    以前他一个人睡时总会在枕头下压一把上膛的枪，自从和薇薇同床共枕后他改掉了这个习惯。

    他不想一天到晚地防着枕边人，毕竟她是他大半辈子以来唯一的家人。他不仅不防着她，甚至教会了她枪械的拆分和使用，在为将来的某天埋下伏笔，想着被她亲手了结也是不错的结局。

    或许是种善因得善果，薇薇虽然整天念叨着想找回过去和他的甜蜜回忆，但始终没有恢复记忆。

    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延续了两个月，圣诞节的时候他们去街上玩，薇薇和他系着同一条红围巾。围巾把两个人连在一起，既像脐带又像枷锁。沙克达心想正因为有狗才会有主人，如果没有她愿意做这条狗，他自然也不会成为主人。

    她戴着雪白的编织帽，上面有一对狗耳朵，搓着冻红了的手，脸颊也红红的。她把手插到他大衣口袋里，他说要不给她买副厚手套得了。她摇摇头，说就就想把手插在于先生的口袋里。

    于先生，那边有卖关东煮哎。

    那我们去吃吧。

    好薇薇搀着他的胳膊，对他咧嘴笑了一下。

    街道上落了雪，他大衣内侧有着手枪。他在想如果命运要惩罚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动手。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辆失控的汽车或者一个前来寻仇的宿敌，他的幸福将会化成齑粉。

    他不要她死，如果她死他一定连复仇的愿望都没有，会毫不犹豫地拔枪自尽。她就是他现在活着所有的意义，这点他绝没有说谎。

    但是从这里到关东煮摊的一段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行人往来匆匆，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冬夜。也许在某个地方此时正发生着惊心动魄的大事件，但是此地是悠闲的慢节奏生活。

    薇薇伸着头在一个个灌满汤的铁格子里挑挑拣拣：于先生，要不要吃海带结？

    嗯。

    那我加进去喽？

    好。他把义肢搭在她肩膀上。

    沙克达过惯了暗潮汹涌、杀机四伏的生活，一下子来到这种平和的环境中反而难以习惯。

    不要醋，加辣。薇薇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给老板扫码赚钱。沙克达的手机密码她知道，是160904，据说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薇薇用竹签戳了一个鱼丸，在纸碗边抖了抖汤汁，踮脚递给他吃。

    白雪和人造灯交映着光，小摊和纸碗蒸腾着的热气向上飘又化散不见。

    走到路口的时候她站住了，把纸碗拿到身侧的位置。

    怎么了？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路灯下她小脸微红：没什么就是有点想要接吻。于先生可以给我一个亲亲吗？

    没问题的。他用手指拨开围巾，印上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略久的吻。

    薇薇的嘴里有着关东煮汤汁的香气，舌头一如既往地柔软灵活。

    她手松开，纸碗掉在地上，搂住他的肩膀，几乎要跳到他身上来：果然我还是想和于先生结婚她眼睛红红的，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抱歉，明明我们是这种特殊身份，我却还有这种想法，是我太过分了。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去民政局登记什么的是别想了，你死亡证明都开出来了，我可没办法和一个法律上死了的人结婚。

    薇薇有些失望，但嘴上却说着她知道的。

    他带她到路边的超市里买了一瓶9元的啤酒，然后和薇薇并排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把易拉罐上的拉环扣下来戴到她手上：民政局登记工本费九块，这个就相当于婚戒。

    薇薇眼睛亮起来：谢谢你，于先生，这个戒指我会好好珍惜的！

    不远处，一个环卫工人骂骂咧咧地用扫把和簸箕从地上扫起一个汤汁洒出来的纸碗：现在的人真懒，垃圾桶离这么近，两三步都不肯走，非要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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