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一桌好饭好菜。
那些恼人的喧嚣在这一刻纷纷离她远去,她所专注的,只有眼前的那个人。
君不封的神情有些抱歉,见她回来,他局促道:丫头,大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解萦一脸红晕,很轻微地摇摇头:都糊弄过去了,他们以为你逃往了谷外,虽然有心人可能会夜里突然造访此处,但可能性不大。不说这个了。解萦拿出这几日收到的玉莲、玉兰和玉梅,推到君不封眼前。
大哥,这些都送你。
傻姑娘,这都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怎么不好好收起来,给我做什么。
本来就想着这三样要都拿一遍,送给大哥的。
我一个莽夫,用这些玉雕花做什么?倒是你,不如拿它们趁机改个头饰或耳坠,我们丫头漂亮,戴什么也好看。
解萦喜不自胜地坐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臂膀就嘁嘁喳喳地讲起这一日的经历,全然没提那突发的龃龉。
解萦本以为君不封除了对那两个登徒子出手,这一天都蜗居在家,可他竟躲在暗处,悄悄看完了自己的武比全程,还说什么丫头大出风头的机会,看一次少一次,大哥可不能错过。
解萦被他这话哄高兴了,又在他怀里腻腻地撒起娇。
君不封任女孩撒娇,抬起一旁备着的离人归,豪气干云地灌下一碗。
自打他受了内伤,已经很少像这样豪爽地喝酒。仰头灌了三碗,他的目光有些迷离,憋了半天的话,也只有在这时才敢说出口:丫头借这个机会,大哥也该向你辞行了。
较劲(三)
大哥,你刚刚说什么?解萦偏过头,朝君不封微微一笑。她虽是微笑,脸上却有着刻骨的讥嘲,仿佛他说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
迎着女孩天真而冰冷的审视,君不封继续道:丫头,你已经长大了,大哥再在你身边待下去,是自讨没趣,不如趁早离开,免得为你招来祸端。
离开留芳谷的念头在君不封心里萌生已久,可因为舍不得解萦,这念头被他搁置再三,久而久之,就成了胸口的一块巨石,时常压得他喘不过气。
今日武比,解萦惊艳四座,那一手玫花锥不止撼动了仇枫,也同样刺到了他的心。
初初捡到她时,她才是个身高不足量的小豆丁,空洞无光的眼眸里写满了仇恨。那时他抱着她,也不知自己会为她挣来怎样的前程。
时过境迁,这前程他是一分没替她挣到,但小姑娘自己争气,留芳谷不事武学,她非但能和江湖有名的青年才俊打得有来有回,还能戏耍着从仇枫的反击里全身而退。
试想自己如果同仇枫一般年纪,与现在的解萦对上,只怕在她手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解萦这几日总说错过了酿酒比拼对他太过遗憾,可他想,错过了她惊才绝艳的出场,才是真正的抱憾终身。
白日,他隐匿在人群中,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凝视着那颗闪着耀耀光芒的明星。
微风浮动,隐隐露出面纱下她清丽的真容。
他听到一旁惊艳的呼喊。
再看他的女孩,她掷了几枚玫花锥,在他人的紧追不舍下稳稳落地。眼波流转,她在默不作声地寻找着他的踪迹。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便在滔天的欢呼声响起前,悄然离开。
充斥着刀光剑影的江湖已然渐行渐远,他仅在见证一个少女的华丽绽放,并从未感到如此自豪。
君不封清楚这夜是独属兄妹俩的庆祝,趁着留芳谷诸人前去赴宴,他从忘川叉来三条草鱼,沿途捉了一只兔子,准备给小丫头做她最喜欢的家宴。可还没到家,他就看到鬼鬼祟祟潜进屋里的两个登徒子,他们拿了她才换下来的肚兜,姿态猥亵地嗅着,其中一人还拿了她的衣裙罩住自己,下体肆意地摆动。
回过神来,食材已被君不封远远抛在身后,他紧跟着这两人,心里只有明确的杀意。
这些年,君不封也反思过自己,在茹心的事上,他的很多决断都太过冲动,硬是把自己逼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如果他还是个身无挂碍的单身汉,那这就是他的命,他认。可他偏偏不是,他背后有家,有天底下最挂念他的小妹妹。
现在他至亲至爱的妹子受了侮辱,那这贼人该不该杀?
该杀。
君不封清楚自己下手将面临怎样的窘境,但他还是毅然出了手。而下手的那一刻他也明白,这一击下去,势必会露出些许蛛丝马脚。
他的离开已成定局。
之前一直不提离开,是因为他舍不得小丫头。
可现在再不走,耽误的只会是小丫头的前程。
如今话已经彻底说开,那困扰自己多时的巨石也没了影踪,他反而来了勇气,相信自己能抵抗她的柔情攻势。
看他神色不改,解萦脸上的笑意渐隐,却还是带着点天真地问他:大哥,你是真要走吗?
他点点头,揉揉她的小脑袋:今天这一出手,是彻底暴露了踪迹,就算今天仇枫想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