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干嘛,这傻子终于有一点怀疑了,他没戳穿,亦没有承认,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身材高大颀长,林子葵仰头望着萧复桃花似的脸,那念头又打消了。
照凌甚美。
浓眉深眼,高鼻梁,桃花眸,英气勃勃不失柔美。
这么倾国倾城的面容,他有点缺陷,喉结大一点,声音粗一点,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萧照凌离开,林子葵唤他等等,从床上把汤婆子拿了下来,提着道:“我床上都烧滚了,这几个汤婆子,你拿去,船上凉。”
萧复心头一暖,回过头道:“林郎,我并不畏寒,你拿去用吧,一个烤脚,一个暖手,一个暖肚子,全身都暖和。”
林子葵注视他,半晌点点头:“好。”
门打开了,秦淮夜风吹拂进来,挂在船檐的花灯流转着碎光,萧复一伸手,长臂就轻易将它摘了下来:“我不要汤婆子,我就要这花灯挂在房间里,陪我睡觉,”他侧头去,眼儿弯弯,“你送的花灯,我甚是喜欢。”
“你喜欢便好。”林子葵站在门口,手把着门框,“我送你回房么?”
“三步路,不必了,林郎回吧。”
“嗯……”林子葵不肯回,看着他离开。
房间里挂着花灯,萧复侧躺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心情很好地翘着嘴角。
林子葵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不可控制地去想。
倘若照凌,他真是个男子怎么办。
他想自己这读书人,当真是读太多书,想象力着实有些丰富,不可能的事,还要去想。
那怎么办,萧照凌……
林子葵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间,两片嘴唇抿了起来。
翌日,萧复要进宫一趟,将金樽留在了林子葵身旁:“船上比侯府安全,金樽,你要一步不离地跟着林公子,保护好他的安危。”
萧复仰起头。
正月十六,天气甚好。
萧太后虽然才四十二,却有宇文铎这么大的君王儿子。宇文铎算是个孝顺的,基本太后的话,他都会听,比方说萧复的事。
“你舅舅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对你的江山感兴趣,他是个断袖啊,这么些年也不娶妻,无子无后的,根本不是你的威胁。况且他也在关内苦了这么些年,母后一给他写信,他就回来了,还替你找神医治病……”
宇文铎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哎呀母后,你别说这些了,不是朕不认舅舅,是他啊,当年当着宦官面,打朕巴掌,这仇,我是一定要报!要不你让舅舅凑过来,朕也打他一巴掌,那我们就冰释前嫌了!”
那时宇文铎把四周看见的人,全都处死了,岂料让慧贵妃的人看了去,这丢脸事儿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萧太后捏紧了帕子,想到了萧复的反应:“你要打你舅舅,你以为他是什么人,狠心了一下将你掐死!”
“那不就得了,母后明知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还让朕与他冰释前嫌?”
萧太后无法与他争辩。
“你父皇登基之时,亦是讨好群臣,这江山,虽是你的,但也不完全是你的……”
宇文铎听不进去,锦衣卫来报,说群臣都在陆续入宫了。
“好,每个人都搜身,不仅要查武器,还要查瓶瓶罐罐,尤其是徐阁老。”
徐阁老这样的一品首辅,入宫本是不需要严查的。
出府前,徐阁老拿着赵王递来的罐子,沉默不语。
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帝找了个理由,将慧贵妃打入了冷宫,后来消息就断了,传递消息的丫头也死了。
天牢,昨夜徐阁老才去过,徐卓君还好端端的,身上没有大伤,只是徐卓君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大喊着:“爹,你去求皇上,唐孟扬那个狗贼信口胡说,说他和赵王勾结,陷我们徐家于不义!”
进宫前,徐阁老犹豫再三,将罐子放了回去,藏在了梁顶上。
带这东西进宫,还是太冒险了,卓君还有救。
船上,林子葵和金樽在对弈。
他不是欺负孩子的人,总是时不时地停顿,走一些不明显的错棋,让孩子能体会到旗鼓相当的乐趣。
金樽是完全看不出,和林公子下棋,简直不要太开心!这比和侯爷在一块儿,要好玩多了。
萧复是同谢老三一起,从洪武门进宫的。因着寿宴,萧复披着红色白鹤纹狐裘。
自然两人也被搜了身,尤其是萧复,锦衣卫指挥使在他身上摸了很久,摸得萧复不快,于是走了几步路,背着手,用了十足的劲道弹出一颗石子儿,黄指挥使敏锐察觉,一瞬便扭头躲开,大喝:“定北侯!”
“喊我做什么?”萧复抓了一把的石头射出去,其中一枚正中黄指挥使的痒痒穴!
黄指挥使跪在地上,突然开始滚地发抖。所有锦衣卫都扑上来:“指挥使!”
“师父!”
黄指挥使咬着牙,浑身奇痒难耐地在地上扭